警校高才生把最后一个字说完,口干舌燥,才想起只带了资料上来,喝水的水杯忘在楼下。
姜黄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而是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
龙海只好先暂时忍着,望向在整个市局口碑流传的前重案组组长,不清楚自己的分析到底在不在弦上,潜意识露出一丝忐忑。
终于,姜队长放下手里茶杯,示意把开水壶递过来,龙海立刻起身。
只听身后传来一句,“有证据吗?”
龙海提着热水壶愣了一下,给杯子里掺满开水后说道,“姜老师,你说的证据是?”
“当然不是参与的证据,”姜黄趁热把杯子盖严,“而是谋杀的证据。”
龙海坐回原位,“你是说……”
“和你理解的一样,”姜黄站起身,重新走到窗边,按习惯的流程推开窗,只是这回没有发烟出去。
“我理解的是……”龙海不得不再把之前的话重复一遍,“这是个有组织,有预谋,有……”
“有什么都一样,”姜黄打断新手的啰嗦,“他们有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我们能捏住把柄,找到谋杀的证据,我们才能有下一步动作!”
“我想想……”龙海额头出了一层汗,“我想想。”
姜黄扭过头去,掂了掂了烟灰,迷离的细雨下了三天三夜,仍没有停止的迹象,用早上在老捷达上听到收音机里的话说……这场冬日的小雨,打破了包括市气象局在内所有人的认知。
从派出所三楼往外望去,隔着一根一根的防盗栏,整个城市犹如放置在忘了关严的花洒下,烟雨朦胧,渲染成灰色的水墨画。
一根烟抽完,背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姜黄习惯性把烟头在窗沿上按灭,再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里,然而走了一圈没见到,只好随手揣进兜里。
“对……对不起,”龙海见姜黄重新落座,小学生似得底下头,“姜……蒋老师,我……我没想出来。”
“我大概看出来了,”姜黄靠在椅子背上,“平时玩对抗类的游戏吗?比如王者荣耀什么的?”
“上……上学时和寝室兄弟打过,”矮胖子抬起头,如果不说,任谁也猜不到27岁,多说个十岁可能都有人信。
“我发现你——”姜黄双手抱臂,从心理学上说,这个动作代表不感兴趣,“只会打打顺风局,一遇到逆风局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
高才生顿时冷汗溢出的更甚,想擦又不敢,只会说,“对……对不起,姜……姜老师。”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你的问题,”姜黄望向窗外细雨,“这道题本来也超纲了。”
龙海望向姜黄,眼底闪出一丝希翼,“是……是!”
“超纲就超纲在于——”姜黄望向龙海,“他们在无差别杀人!”
尽管早有类似的答案,龙海瞳孔依旧缩小,不敢说和不敢相信是两码事。
“所以,”姜黄眼神瞟向别处,“没有动机,没有证据,没有可以定罪的结果。”
“你是说……”龙海眼神里透着犹疑,“逍遥法外?”
“定义适用的法律,”姜黄随口说道,“刑法有多少条,你应该比我熟悉。”
“四百五十二条,”龙海下意识接道,但也只是说出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