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倜默不作声,跟着她缓缓进了屋,火光之下,他的背影越发的凄凉,躺上了榻,沁婉才听见沉重的声音响起:“我记忆里的阿婉小心谨慎,从不会随意发泄自己的情绪,无论处于何种情况,都会将自己掩饰的很好。”
“但阿婉与殿下相识的时候并不是如此,会表达自己的不满,会辩驳,会吃醋....也会表达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那是因为我想要离开他。”沁婉辩解道:“我想要离开那个桎梏,那个容不下我的东宫,那个容不下我的皇宫,那个容不下我的汴京,我每日都过得如履薄冰,我不属于那里,我曾想过要寻一处安地,过市井小民的生活。”
李倜闻言,只是在心中自叹了口气,并没有再逼问她。
昔日他见她与宋江珩相处的情景,他便知道她心里有宋江珩,宋江珩也是。
因为有了感情,她不再想隐忍,想要得到殿下的回应,想要太子殿下也明目张胆的爱她,可偏偏那位太子自私,自傲,自以为是,一次次的践踏她的感情,让她这份感情拿不出手,一次次将她往深渊里推,这才是她下了狠心的原因。
她曾告诉他,她过得很好,可那日若他晚一些,她便被心里这份感情给害死了。
她不愿将心中的委屈告诉别人,她只觉得亏欠他李倜,她想离开,他哪怕死也会帮她。
可偏偏在知道他舍身保下自己的时候,她义无反顾的回来,宁愿自己再次被囚禁。
沁婉垂眸望了望李倜身上的锦衣,脸色复杂,仔细回想李倜适才说过的话,告诉他:“我应该放下的,只是时间问题,回想长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李倜眼眸明亮的看着她,柔声说:“前几日我发现了一处温泉,对于你身体疗伤有很大的好处,过几日弄好了,带你去如何?”
既然是要好好生活,自然是要快点好起来,沁婉扬了扬嘴角:“好。”
等沁婉睡下以后,李倜才离开的,出了屋,他将手伸进兜里,竟发现白人送与她的鹰雕不知何时她就还给了自己。
与她待了半日,他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早已经多了一些东西。
她究竟何时才能够忘了太子呢?
四年以后,燕台宫门口。
雀儿拉着小皇子宋俞承正往寝殿里去。
进了屋的小皇子就像脱缰野马野马径直的往太子书房跑。
“父王!您又食言了。”
宋江珩一身月白锦衣坐在案桌前看着折纸,见宋俞承进屋,这才放下手中的笔。
宋俞承冒着胆子上前扯了扯宋江珩的衣袖:“父王,不是说要带儿臣你泡温泉嘛!”
“儿臣已经准备好了,您是不是忘了!”
“您要是敢食言晚上做梦时候我就告诉母妃,你欺负儿臣!”宋俞承指着墙上那副美人图。
父王告诉他,那是他的母妃,自打他记事起,父王都会和他说起母妃的事情,说母妃是一个善良,可爱,但又有些小脾气的美人胚子。
每逢过节,宋俞承都能看见他父王抱着母妃用过的东西,醉饮到深夜,有时候还会哭,所以宋俞承觉得他母妃是一个特别好的人,肯定是父王做了错事,才不愿到梦里见他。
所以,要是宋江珩忙碌起来忽略他的时候,他就会说:父王,你不理儿臣,儿臣晚上做梦就告诉母妃。
好像每次这样,父王都会十分紧张,就会放下手中的事情陪陪他。
自从他记事以来,他发现父王几乎都是在书房里一个人待着,有人告诉他,他会有一个新母妃,那是未来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