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还没亮,李玉娇就已经将面包烤好了。
她烤了三种口味的面包,纯甜的,牛乳的,还有鸡蛋的,整个院子都飘着面包的香味。
春哥也起来了,正看着李玉娇把面包装在板车上。
她在板车上垫了一层油纸,把面包放在上面后,又在面包上层也铺了一层油纸,这样就不担心有灰尘进来了。
夏天的早晨,梳着丸子头的李玉娇一直在忙碌着,有如一个动作麻利的小仙女。
春哥看得有些醉。
“小嫂嫂,不如就让我跟你一起去摆摊吧,镇上人多复杂,我怕你挨欺负。”春哥道。
李玉娇笑了笑:“等你大哥哥好一点再说吧,家里也离不开人,我不知道要去多久呢,万一到晚上才卖完,那你大哥哥在家里岂不是要憋坏了?”
春哥有些失落,但他也只能听李玉娇的。
李玉娇看着穿上新衣服和新鞋子的春哥,越发觉得春哥长得秀气。
再加上这段时间都没有让他出去干重活,他的肤色看着都白净了许多。
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照顾好大哥哥,等我回来!”
春哥点头答应了。
李玉娇接着就拉着板车出门了。
从祖屋到镇上有十几里路,她拉着板车大约要走半个时辰。
累是累,但是赚钱哪有不累的?
上辈子刻苦读书,然后兢兢业业工作,不也是为了钱吗?
人,只要活着,那就要想办法搞钱。
有钱,人生才能有更多的选择啊。
……
屋里,荆启山问春哥:“她真的去摆摊了?”
春哥望着门口,神情显得十分不舍:“去了。”
看了一会儿,春哥的眼泪都流下来了:“我娘常跟我说做女子不易,大多数女子在娘家不被看重,到了婆家要以夫家人为主。小嫂嫂又要赚钱,又要顾家,她太不容易了,如今我又在这里,她还要给我发工钱。”
荆启山沉默了一下,道:“你不必太愧疚,每个人生来就有她的使命,说不定她生来就是要干这些事的。就像牛要拉车,狗要看家,猪要被吃一样。”
春哥不赞同,并狠狠地看了荆启山一眼:“大哥哥,你怎么能说这些话?小嫂嫂这么辛苦还是为了我们?你这么说,显得……显得我们太没良心了!”
然后春哥就出了屋子,坐在院子里面叹气。
荆启山在屋子里面沉默了。
良心?
这玩意儿他原本是有的,但是随着一次次的勾心斗角,一次次的被陷害,后来就没有了。
他杀人如麻,太后让他抄谁的家,他就去抄谁的家,冷血得如同一把冰冷的刀。
总不能因为一个李玉娇,一个春哥,良心这东西就能回到他身上吧?
再说了,李玉娇那女人现在辛苦一点怎么了?等他身子好了,他用钱报答她便是,又何需内疚呢?
……
李玉娇已经来到了镇上。
她上回来镇上就已经仔细考察过了,卖面包最好是去书院那一带摆。
镇上有一个青云书院,学生们早上来得早,有些未吃早饭的,会在路边吃一碗云吞,或者来一根油条,两个包子。
而且书院附近环境比较好,有衙门的来巡逻,遇到来闹事的几率低。
她把板车放好,桌板也摆好,将面包一一放上来。
见到她的面包,周围的一些摊主都好奇地问她:“小娘子,你这卖的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