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不似夜间那么大,宋晏储伸出手,好半天后才有一朵雪花颤颤悠悠落在他的掌心,随即被她掌心的温度融化。
她抬头看着纷纷扬扬而下的雪花,喃喃道:“下雪了……快要春节了啊……”
陈玉笑着说:“是啊,瑞雪兆丰年,除旧迎新呢。”
宋晏储眉眼弯弯,毫无攻击性:“除旧迎新……有的人也是时候清理了。”她叹道:“总不能还留着过年。”
第43章出事
春节是为辞旧迎新,阖家欢乐的时日,总不好再由着那些人在那上蹦乱跳地碍眼,扰了一年的好心情。
费、赵两家明争暗斗正趋白热化,与此同时,太子身上的污水也是一盆扣一盆,名声狼狈到了极点。
眼瞧着事态往有利于赵家的方向发展,只待来年赵妃产子,赵家地位便无懈可击,却不想就这个时候,赵家出了事。
赵家嫡出郎君赵奉被人押进了大理寺牢内!
这个消息一出,京城哗然,赵家连忙派人打探消息,才知原是赵家郎君贪图美色,曾在大街上强抢了一民女置作外室,那女子已有婚约自是不从,激烈挣扎下赵家郎君恼羞成怒,失手将人打死了!
那小娘子在家中也是受尽父母疼宠,这一番没了性命,家中父母自是不肯,连让赵家郎君给一个交代。可一方是平民百姓,一方是豪门大族,二者之间的差距何止是一个“大”子可以概括的。到最后赵家郎君也不过是给了一些银子将人打发了。
那对夫妻爱女如命,自是不肯罢休,辗转许久,这才上了大理寺报案。
赵裕听闻此事心中震惊,忙问了赵奉身边的小厮有没有这回事,见他一脸支支吾吾哪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气急败坏,恨不得再把那孽子抽一顿!
他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好色成性,外面也养了几房外室,只是见他没闹出事来、赵夫人又素来宠溺儿子,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包天的闹出人命来。
可就算再气,那也是他唯一的嫡子,赵裕只能捏着鼻子去大理寺,想借着自己的身份先把人直接捞出来再说。
大理寺卿是个聪明人,偏偏在这个时候身体不适,寺中一应事务全交给了严尚打理。赵裕自然高兴,进了大理寺却见严尚一脸冷色,他皱了皱眉,对这个素来没什么好来事呢的私生子也生了几分不喜。
他端着一贯的架子,趾高气昂地让严尚把赵奉放出来,却不想严尚公事公办,毫无通融之地:“赵郎君之事大理寺会秉公办理,若他确实是冤枉,大理寺也会给他一个交代,赵大人先回吧。”
赵裕目瞪口呆,怒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尚淡淡瞥了他一眼:“这里是大理寺,赵大人注意分寸。”
“注意分寸?”赵裕差点气笑了:“你是我儿子,是赵家的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尚声音冷静:“我姓严。”
赵裕呵呵一笑,威胁道:“严尚,你莫要忘了,你母亲——”
严尚打断他:“不劳赵大人关心,”他扬声吩咐道:“来人,送赵大人出去。”
赵裕气急败坏地被人“送”走,他怒骂道:“严尚!严尚!孽子!孽子!”
严尚站在原地,面色冷峻。周围的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虽说为赵裕口中的话感到震惊,却碍于严尚一贯的威严,大气儿不敢出。
“那个混账东西!”
“噼里啪啦”的声响在院子里响起,一旁伺候的丫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再把动作放轻了几分。
屋内地面上满是狼藉,丫头在一旁跪着动弹都不敢动弹,任由那些锋利的碎片划过她的面颊,留下一道道血痕。
赵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色阴沉,心中又是担心自己儿子,又是气恼严尚居然敢跟他公然叫板。
赵夫人匆匆而来,面上难掩慌张之色:“怎么样怎么样,奉儿可回来了?”她进入室内,神色间满是焦急,紧紧地抓住着他的手:“老爷,奉儿现在如何了?他定然无大碍的对吧老爷……”
赵裕没说话,赵夫人越发心焦:“老爷!奉儿、奉儿他……”她眼睛一亮:“严尚,严尚不是在大理寺当差吗?老爷你去找严尚,你去找严尚——”
赵裕猛地甩开她的手:“找过了,没用!”
“没用?!”赵夫人声音一下提高,变得尖利无比:“什么叫没用?那不是你儿子吗?你说话怎么会没用?”
赵裕本就心情不佳,被她这大呼小叫弄得更是额上青筋直跳。偏赵夫人还不依不饶道:“你不是一直说你这外室子有多能干?怎么现在用着他了他反而帮不上忙了?”
“我不管,你赶紧把我的奉儿弄出来!大理寺是吃人的地方,你赶紧把他弄出来!”那是她唯一的孩子,从小没受过委屈,大理寺那种活人进去得吊一层皮的地方,她儿子绝不不能呆在那里!绝对不能!
她紧紧地握住赵裕的两支胳膊,拼命地摇晃着,神色近乎疯癫。
“你给我闭嘴!”赵裕猛地甩开她,厉声喝道:“你还好意思说?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无度溺爱他,他又怎么会犯下这种祸事?”
赵夫人眼睛瞬间瞪大,二人就就这个问题吵了起来,整个赵府都是一片寂静。
翌日一早,赵裕脸色难看,但却不能真的置赵奉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