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完□□,并不代表结束。宋晏储一想到随后诸多烦琐的流程,本就稍稍苍白的面色又白了些许。
此刻百官走位,行至下一处地方。萧淮见她此番模样,心中不免心疼,玩笑般的低声开口:
“殿下瞧方才那些仪式,像不像是成婚大典?”
宋晏储动作一顿。
萧淮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大影响,似乎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又道:“先是拜天拜地,待会又要去拜祖宗——”
可不是同成婚典礼一般无二吗?
宋晏储心里一颤,久久未曾应答。萧淮也没在意,见她脸色好了许多,心下也就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
他看着宋晏储泰然自若的面孔,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失落。
祭仪过程庄严郑重,人人垂首不语,耳边只能人们走动间沉闷的脚步声。由此,宋晏储和萧淮之间细小的动作也显得格外明显。
礼官眉头一皱,心里顿时不满。却又在猛然间想起这位殿下自幼体弱,如此繁琐的流程,要撑下来只怕也是极为艰难。又见她果然脸色不是太好,心中的不满也渐渐消散。
只要能将祭仪完全撑下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也没那么高的要求了。
行至□□庙前,宋晏储抬头仰望,一片威严庄重的景象,她心中想起的却是萧淮方才的话。
她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只低低地道了一句:“胡言乱语什么……”
萧淮在她身侧,自是听清了她的话,闻言只是微不可查地笑笑,也没说什么。
进入□□庙内,又是下跪叩拜,礼官高声呼道:
“跪——”
宋晏储撩起衣裳下摆,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
身后百官应声跪下,宋晏储听着动静,目光却是不由落到一旁的萧淮身上。
萧淮落后在她半个身位的地方,看向□□牌位,面色严谨庄重。
宋晏储微微抿了抿唇,方才的话又在耳边的作响。
礼官又言:
“叩——”
头颅微动间琉冕也在哗哗作响,隔着不住晃动的玉珠,宋晏储目视前方,看着最高地方的□□牌位,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成婚大典……
宋晏储眸中微动。
她在先祖的注视下,慢慢地、慢慢低下了头颅。额头碰到地面的那一刹那,放于一旁的双手也借着宽大袖袍的掩盖握住了另一只宽厚的大手。
二人双手相碰,萧淮身子一僵,低垂的眸子惊诧地看向宋晏储。
礼官将一切收入眼中,却恍若未见般移过视线,继续高声道:
“再叩——”
宋晏储端视前方,神色波澜不惊。萧淮眸光慢慢柔和,反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