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歇在花楼遇到容莺,脸色不由地沉了下去,略带责备地看了萧成器一眼,而后又换上缓和的语气,对她说道:“此处不便多说,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容莺僵站在原地,疑惑道:“我是在做梦吗?”
萧成器也满是不解。“难不成闻人湙没杀梁歇,只是将他调到了洛阳,连我都被骗了。”
容莺追出去,想要再寻找梁歇的身影,等她走出花楼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只依稀能从人群中看到一抹青衫。
她怔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
萧成器走近,见她还在原地,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要找他吗?”
容莺轻轻叹了口气。“还是算了,我好像总是在给梁歇添麻烦。他遇上我从没好事,若不是我,他还在晋州安稳地当太守。”
“你想知道什么,何不去找闻人湙问个明白?”萧成器对封善招了招手,封善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容莺唤道:“封善,你过来一下。”
他这才走近,问容莺:“公主想做什么?”
“闻人湙在哪儿,我想去找他。”
封善如实答道:“主子还在总兵府,约莫是准备着回长安了,公主要是不急,先回府邸等个半日就好。”
容霁容麒为了立功,如今四处征兵,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回来想夺回长安与东都。闻人湙前要应付来势汹汹的燕军,后要抵挡大周兵马,想必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容莺从前坚定的东西也随着这段时间慢慢转变,在见到了完好无损的梁歇以后,心中的情绪更是不断朝着闻人湙倾斜。
若是容霁攻回了长安,闻人湙身为前太子遗孤,只有死路一条。
她自认对闻人湙有怨恨,大概是怨他总强迫自己,怨他反复无常表里不一,可纠缠不休这么久,难道就真的一点情分也没了吗?
一直到夜里,容莺才见到了迟迟归来的闻人湙。
他推开房门的动作很轻,在看到她仍醒着的那一刻顿了顿,随即才关上门朝她走来。
“怎么还不睡,在等我?”
闻人湙随口一说,却不想容莺真的回应了他。
“是在等你,我有话想问。”
闻人湙见她表情认真,多半也能猜到要问什么,便说:“你今日在花楼遇见了梁歇,是要问我为什么骗你,为什么不曾杀了他?”
容莺略显讶异,很快又反应过来,必定是闻人湙派了人在她身边监视,所有风吹草动他都知晓。
“杀了他,你会恨我到死。”他的语气里还有几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