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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园园一起看。周园园在陈菲家里从早待到晚,从没看到过大人,她问,“你姆妈爸爸呢?”陈菲说,“他们老早就离婚了,我跟姆妈,她是卖保险的,除了跑业务就是搓麻将。别提了。”周园园说,“那你真开心,一个人在家里想做什么做什么。我姆妈一天到晚管着我,烦死了。”陈菲就不置可否地笑笑。太阳斜照进房间里,陈菲一边看超级女声,一边在地板上烦恼地晃着两条腿,她说,“读书没劲死了,我也好想去参加超级女声,我想做明星。”周园园学她的样子也晃腿,她认认真真附和她,“我也觉得读书没劲,我只想画画。”回去的时候,她怕姆妈骂,斜刘海拿发夹夹起了,却夹不住,总有几缕短的钻出来,衣服下摆打的结忘记解开来,眼影口红没擦干净,十个手指甲涂了好几个不一样的颜色。姆妈看到拉她到镜子前去,气得直骂,“看看你弄成什么样子,不伦不类的,小太妹一样。”周园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怎么,姆妈越骂,她的心里越是不服气,嘴没有回,头却犟兮兮地撇过去。初二开学的时候,周园园的两条辫子换成了一条马尾辫,扎得高高扬在脑后,攒了零花钱跟着陈菲一起去理发店里用电夹板拉直了的。陈菲放学去打耳洞,她也跟着一起去。她们上课私自换座位,一起坐到最后一排去,陈菲翘着二郎腿听随身听,分她一只耳机,周园园就接过来,被老师发现了,咆哮着说,“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教室!”陈菲满不在乎拎起书包就走,周园园就也拿了书包紧随在她身后,心里不仅不怕,很奇怪的还觉得高兴。一路出班级出学校,她们呆在陈菲家里看了一下午的电视。周园园傍晚回到家,刚进门姆妈就质问她,说是老师打过电话来,问她到底跑到了哪里去,她说在同学家里,姆妈立刻抓牢了她一顿骂,“我跟你爸交学费是让你去学校读书的,不是让你去结交些不三不四的人,你把你自己都要搭进去了你知不知道?!”周园园放下书包就顶嘴,“什么不三不四,陈菲是我好朋友!”到这个时候,说到“好朋友”三个字,她的语气还是自豪的。姆妈恨铁不成钢地嘀咕,“小时候还有个赵嘉树管管你帮帮你,现在好了……”周园园起先不响,突然发了脾气,拿了书包扭过头去就朝房间走,用力甩上门,末一声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他关我什么事!谁要他帮我啦!”她气冲冲踢了拖鞋坐到床上,人还没反应过来,两行眼泪先淌了下来。PO1乐园chapter14chapter14姆妈朝着店门口喊,“园园,你快进来试试看这双鞋子!”声音被淹没在店铺里震耳欲聋的“恭喜发财”歌声里。周园园立在靠门口的位置,两只手都塞在棉衣口袋里,有些无聊地看着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临近过年,大街上挂满了灯笼,昨夜里开始下起雨,今天的天也不好,阴恻恻的,雨时歇时落。姆妈从大减价抢购的人堆里费力地挤出来,到周园园身边去,手里还拿了一只鞋,“让你过来,不要挡在人家当门口,快来试试看这双……”她顺了女儿发直的目光', '')('分卷阅读14 (第2/2页)
也看向人行道,人一愣,话就到这里顿住了。她的确是过了会儿才认出来这是当年那个男小囡,个头拔得高了,眼睛清亮,童稚气褪了大半,有了少年味道,都放寒假了他还背着个书包,一把合拢的伞拿在手里。嘉树主动招手打招呼,“阿姨。”他眼睛落到周园园身上,也没回避,笑着招呼一声,“周园园。”“嘉树,都快过年了还背书包,还在上课吗?”姆妈笑笑问。他点头,“嗯。最后一堂课了。”正值变声期的嗓音听起来有些陌生也有些怪。彼此挥手道过再会,周园园从姆妈手里拿过那只鞋,嘴里嘟哝一句,“颜色我不喜欢,再看看别的。”姆妈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说,“你看看嘉树,成绩那么好还在补课。”回去路上,一人手上提一双买下来的鞋子,姆妈又说,“嘉树这男小囡真的很懂事,小时候你性格怪,人家都不跟你玩,就他肯来睬睬你。”周园园发觉,大人有时候也很恶劣。比如她的姆妈,越是晓得自己不喜欢听什么话,她就偏要一直提一直提。她默默听,努力压制着心头一团火,姆妈在她边上揶揄地笑,像拿了把扇子对牢那团火在用力扇,“你平常也动不动总说赵嘉树比这个好那个好。怎么后来就不来往了。”那团火烧够了,终于“啪”一下爆开来,周园园气极嚷一声,“是我不要跟他来往!”她连新鞋子也不要了,把马夹袋朝地上用力地一掼,丢下姆妈一个人向了前头跑开了。新学期开始,周园园每天放学都跟陈菲一起走,两个人家里不同路,就约好一天隔一天陪另一个人绕远路,她们肩并肩挽着胳膊背着书包聊着天,压马路一样慢悠悠荡回去。这天陈菲陪她绕路走,两个人手里都拿一只蛋筒冰激凌,边走边吃边说话,周园园忽然远远瞄到一抹蓝,嘉树从车站方向走过来,背着书包,手里还提着书包里装不下的复习资料,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抓住他将目光投向这边的一两秒钟,周园园突然来了劲,心口砰砰跳着,急着要证明什么给他看似的,一面用眼角余光斜睨着他,一面却把陈菲的胳膊挽紧了,故意拔高音量说笑起来。嘉树却又不看她了,埋头只管自己行色匆匆地走。下午开始天气就不大正常,一半的天是晴的,另一半天一直阴着,随时要落雨的样子,分界线正好在那个十字路口,一左一右,仿佛分割成了两个世界。周园园立在太阳下,看着嘉树走到十字路口朝左拐,人就往背阴的那一面走过去。她不知道怎么好像又变成了一只xiele气的皮球。她想,真没劲。初二暑假里,周园园忽然寻不到陈菲人了,连了好几天打她家里的电话都没人接,她特意跑到她家楼下按门铃也没人开。懒觉一直睡到快中午,下午她就穿着睡裙开着空调趴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拿了绘图册和铅笔勾勾画画,旁边点了艾草味道的电蚊香,一会画画,一会看看漫画书,都停下来的时候,她就隔着窗,看着楼下一条街人来人往,再看太阳光一点点由白变黄。思绪飘忽着,她莫名其妙想起自己很小时候曾经想象出来一只会讲话的小兔子叫小雯雯,她垫了凳子从柜子里拿下姆妈摆来装饰用的一整套茶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