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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奚扬从没有这么驱逐过她。

熟悉的房卡跃然眼前,前所未有的荒诞感袭来:千算万算,时间不吻合。

真是意料之中的出乎意料。

奚扬克制紧抿双唇,那是一种决绝的认命:“不好意思,现在不方便。”送客的意思太过明显。

晚栀点头,在国外住久了,没有提前打招呼就拜访,确实有点不太礼貌,何况现在这种情形。电光火石间想起上来问路的时候,中年黑人阿姨嘟囔:“还以为那一户没住人。”转身的时候拉住他:“可以借个洗手间吗?”又是落空。

他沉默让身,双手插进松垮的牛仔裤口袋里。

她走进洗手间,出来时看见水池有点脏,她开着冲久一点。

不同于他国内的住所,这就是一间普通的单身公寓,厨房、卧室、洗手间一目了然,不超过五十平米。

她站在洗手间门口,努力挑起话头,得到的回应从单音节词到不耐的眼神,最后相顾无言,只剩水流声。

晚栀过去关掉水龙头,路过房间的时候瞥见翘起的一角,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推开半掩的房门,巨大的一声“撕拉”,墙纸被撕开,露出一面墙的瓶瓶罐罐。

来不及收起惊呼,晚栀瞪大眼睛看向不知何时伫立在门口的人。

水、法棍、罐头、粥……都是食物。

“滚出去。”奚扬弯身拾起滚动的罐头,低头试图收起一脸阴霾。

晚栀连忙帮着捡:“不好意思,可是,你怎么了?”

罐头擦过她的脸颊,砸向对面的墙壁:“你又是凭什么插手我的事?”

注意到

他吸着鼻子靠墙坐在地上,紧抿的嘴像是忍受某种强烈的痛苦,憋了半天,挺直的鼻梁低着,冷硬异常:“出去。”

说出这两个字时原本俊逸的脸庞像是要被什么东西冲破,趁着松懈弄得面容扭曲。

空气紧绷,焦躁的情绪四处蔓延,她的询问都带着焦急的颤抖:“你到底怎么了?!”

你到底怎么了?

你到底怎么了?

声音被放大,所有感官跟着夸张,黑眸紧锁肖想已久的脸庞。

他到底怎么了?

他成了一滩烂泥,苟延残喘,在她终于变得健康又积极的时候。

额角密集地冒汗,像是朝气都被蒸腾,他几乎是低吼:“别管我!”

望着挫败无神的黑眸,她的眼圈有点发红“……我怎么能不管你。”

“你以为你是谁?!”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那双眼睛如往昔般清澈,只是包含的洞悉非刺眼异常,仿佛闸口拉开,所有狠意凝聚在一起,勾人的长颈被他一手掌握,右手感受到大动脉在跳跃,像是强大的生命力在叫嚣,让他想摧毁,和那讨人厌的自以为是一起。

晚栀感觉呼吸一紧,感觉到疼痛的那一刻看到他周身都是无法压制的狂躁,这是在他身上不曾有过的。

空气变得稀薄,黑白分明的眼透着水光。

你到底怎么了?

四目相对,泪珠滴在有力的手背上,似是带着灼人的温度,奚扬像被烫伤一样松开。

她哭了。

这个认知让他无措。

br>脚伤血rou模糊的时候没有,失意落榜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过除夕的时候没有,被隔离审问的时候没有,和他当面对质的时候没有。

却被这样的他自己,弄哭了。

他第一次看到,他奚扬造成的。

“出去。”几乎是落荒而逃,房门落锁后,静谧的室内,她听见克制的少年于喘息间咬牙:“Please.”

情绪的极度气馁带来的影响是极度负面的,稍一松懈就万劫不复,失去控制几乎只需要关门的一声:咔。

门的那边,天崩地裂。

晚栀站在客厅看着手里的房卡,这是她在一个刺青店拿到的。

店主很少话,眼神看上去也不算友好,基本是带的两个徒弟在接待,好在纹身师手艺已经足够好,也没人计较这些。

友人正和她纠结要纹的图案,老是怪异地盯着她看的店主终于开口:“Gardenia?AreyouGardeniaFOX?”

“Yes?”晚栀迟疑地看着她,很少能有人将这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

这下倒是店主迟疑了,老妇人戴上眼镜拿着一张照片对照:“Youleftsomethinghere,but……”翠绿的眼珠迟疑地睁着,只含糊告诉她有东西落下了。

不过,时间提早了。

她拿到一个信封,打开看到一张房卡。

仿佛看到一条铺好的路,请君入瓮。

她背负着来自原生家庭的罪恶,少年时她努力地从沼泽里挣脱不受吞噬,代旁观别人挥洒青春,孤独地忙着跟自己相处。

有人拉了她一把,撕开厚厚的茧,让淤血散尽,但她上岸之后因为那未退却的懦弱和拧巴,以及那可笑的自尊,狠毒地将人推开。

现在那人还想着法子引她过去。

老媪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起那个同样寡言的委托人。

“Afox,withagardenia.”少年冷漠的眉眼柔和下来,有一天,他的小狐狸会带着一朵栀子花过来找他。

房门再度打开的时候已是落日时分。

客厅空无一人,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知是真的轻松还是怅然若失。

厨房传来细微的响动,正对着灶台的背影几乎是迅速转身。

“喝粥吗?”不知从哪儿找到的小铁锅在冒着烟。

“放假?”

“过两天就是圣诞。”

原本的外套脱下,里面松松垮穿了件白毛衣,长发用小手串松松地扎着,他低头看着菩提子一圈一圈,仿佛能闻到发间的木质香。

颀长的身躯随意靠在料理台旁,晚栀注意到他换了一身黑T:“谁去找过你?”

她正翻箱倒柜地找勺子,闻言一阵无奈:“为什么一定有谁找我?”

“好吧,最近有没有遇到谁?”长臂一伸,从上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餐具,“这里。”

“没有。”她下意识摇头,他这么说,一定是他们都认识的人,晚栀忽然想到:“叶欣学姐?”

得到不意外的名字,奚扬像是自言自语:“看样子她还很闲。”

晚栀抓到重点:“你是说,她是专门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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