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没人拦她,直接便进了东宫,只是逛了一圈也没瞧见江宴行,这才有个小太监领着她往后院走。
东宫面积极大,沈归荑觉得自己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后院,那太监只是给沈归荑指了一下,便匆匆走了。
只是这后院实在在破烂灰败,瞧着像是个荒废多年未修葺的石土房,若不是沈归荑亲眼见到,她还真不知道东宫竟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围墙矮了一截,还没有围门,江宴行就在那院子里,墙根不远处立了个圆靶子,他正挽着弓。
沈归荑方一绕过矮墙,走近院子,迎面便飞过来一根羽箭。
咻的一声,带着一股风动,从她脸侧划过。
沈归荑只瞧见那黑点极快,一瞬间便到了眼前,她双腿竟是如钉入了地面,半分都动不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心跳声都连带着滞涩放大,宛如敲钟一般。
她吓的瞳孔猛地一缩,手里的匣子也咣当落地。
细微的风啸声从耳侧穿过,和她几乎要断停掉的意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羽箭顺着她的鬓侧擦过,不知落在了哪里,听不到任何动静。
直至听到了一声轻笑,沈归荑的思绪适才缓了过来。
江宴行的眸子带着未褪去的笑意,可仔细看,也不像是笑,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却是一分也不肯多,一分也没有少。
模棱两可,便有些意味深长。
他今日穿了一身绛色收身胡服,袖口紧缩,宽肩窄腰,眼眸半垂的,那懒散的模样,好似对什么都不甚上心。
沈归荑垂眸看,食匣子旁边落了一小撮长发。
江宴行放在手里的弓,整了整衣袖,这才似想起来似的,悠悠开口,“原来是三公主,孤还以是哪位不懂事的奴才闯了进来,惊扰到了公主,是孤的不是。”
可这语气,她分明听不出丝毫的歉意。
在她进来之前,江宴行是看得到她的,所以他方才那一箭,就是故意的。
沈归荑也没应,她弯腰蹲下将匣子扶起来,里头的茶花酥也有几个滚了出来,卷了一层土,她竟也是一个个拾到里头。
她一边捡,才一边笑着开口,“是我没有打声招呼便闯了进来,怎么能怪殿下呢。”
等她捡完之后,才拢了袖摆,重新提起匣子,望向江宴行,语气温软,“我今儿又给殿下做了茶花酥,趁着还热乎,殿下可要尝尝?”
“尝尝?”江宴行扫了一眼那匣子,略微敛了眉眼,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薄唇轻启,“孤倒还不知,这洒了一地的东西还能吃。”
沈归荑莞尔,她看着江宴行,耐心解释,“殿下的确不只,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落在地上东西不过三息时间,捡起来还是可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