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以尚裳哭晕在他怀里终结。
等她悠沉醒来,已是第叁日正午。
那人已经不见了,站在她病床边的竟是一位久未碰面的故人。
“啊裳小姐。”
男声低暗又缓弱,饱含疼惜,似怕会惊扰床上苍白虚弱的姑娘。
她眸一望,稍稍一顿,继而转移目光。看向床边的输液管,在心里默默数着缓慢滴落的药液。
“啊裳小姐,对不起。是我将你寻来,带到司长面前……对不起……”那人长叹口气,开口就是歉意。
因为久未进食,刚醒,一直在输营养液,脑子又混沌。即使盖了中垫被,身子依旧微微发冷,听不大清他在说甚,可还是捕捉到一两句“对不起。”“是我将你寻来……”的。
她茫然眨眼睛,视线触及的地方不是雾茫茫的白色就是灰蒙蒙的暗色,只有面前这个人着一身黑色正装,严谨细致。
“我知。”
“梁叔,我知的。”
身体真的好弱。一夜没说话,哑成鸭嗓子,说话她自己听来都可悲可笑。
刚开始没办法接受最喜欢最信任的人是把自己推出去的推手,嫉世愤俗,世界崩塌,要死不活。
可叁年来经过的人情世故让她活得更通透。小姑娘的思维定式似被人拿了一颗橡皮筋,涂涂抹抹,纸张虽起皱洇团,却更玲珑心。
想来若他不曾寻到她,那人手下又不止他一人,他又决心要寻她来布网,其他人寻到她,总归都是将她带去那人身边。
况梁叔待她也好,带了愧疚的好,也是好不是吗?那些善意也是真实照拂心灵的。
梁叔看着眼前,将将二十多岁年华的青春少女,可那眸底毫无光彩,犹如垂年迟暮的老太,心底刺疼。看到大的姑娘,一开始歪心对待,时间长了,真心也换了真心,是真的当了女儿看。
“咔嗒……”房门被打开,女佣提了饭食进门。
“小姐,喝点粥吧。”
女佣打开饭盒,一一陈列食材。
病床旁有一个小方桌,做成长方形状,底下是抽屉柜,上方是二十厘米长的桌子。
饭菜摆出来,一小盒子铺满方桌,果蔬黄绿红紫白,花样好多。本来她没胃口,耐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招手让人来把床垫调高。
“啊裳小姐,我来。”
梁叔走过去,按下按钮,再把着人瘦弱细白手臂拥着起身,软垫枕到身后,让她舒服些。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