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肇脱了衬衣,只穿背心,目光落在18寸的纯屏电视上,这是他头一回见到纯屏电视,伸手摸了一把,然后坐到床沿上,继而发出一声震耳发聩的感叹:“这床,居然不是草垫的?”
他出差,住的都是各地公安局的招待所,床垫当然是草垫子,还以为全天下的宾馆,床垫都是草垫儿呢。
既然住这么好的地方,俩夫妻肯定要深入交流一番。
就在交流前夕,阎肇又是闷闷一声感叹:“这儿的弹簧床,居然不会叫。”
家里那张会叫的弹簧床,是阎肇一生的噩梦。
但这床也有个坏处,一上去,整个人就会陷进去,这让阎肇使不上劲儿。
陈美兰有了点年龄,交流方而,比年青的时候更有点追求,也觉得不舒服,于是扯了一个枕头,垫在了屁股下而。
但这个举动惊到阎肇了,他顿时停了下来:“美兰,枕头别人还要睡的。”
枕头垫在屁股底下,阎肇这种守规矩的人,受不了的。
陈美兰正美着呢,哼哼唧唧,就来了句:“这种大酒店都是给俩枕头,一个枕,一个就是用来垫屁股的。”
要说曾经头一回,米缸于阎肇这种完全没有经验的人是一次洗礼的话,这就是第二次了。美兰垫过屁股的当然没关系,但阎肇总忍不住要想,自己枕的枕头,要别人也垫过屁股呢。
但垫个枕头,确实别有风味。
老夫老妻因为住了宾馆,交流的时间自然也长一点。
大夏天的,折腾完已经是一身汗了,看到房间里居然还有自热暖壶,阎肇无师自通,折腾了一会儿就会用了,烧了壶水,拎起来就要泡茶。
“慢着,这种壶,说不定有人弹过烟灰的,先把这壶水倒了,下壶再烧。”陈美兰说着,过来抓茶盘,也是习惯了,漫不经心的说:“我记得国际酒店晚上给的,向来是红茶包,这怎么是绿茶。”
她是上辈子住惯了的,晚上不喝绿茶,打电话给前台,通知对方送红茶包来。
这在陈美兰这儿,是特别自然的事情。
不过阎肇看在眼里,却觉得很不正常,因为陈美兰按理来说,跟他一样是头一回住这种酒店,但她怎么表现的,就好像经常在住这种酒店一样?
当然,阎肇的心机,此时倒不问什么。
新床新被窝,老夫老妻也搞的像新婚夫妻一样,团在一起,美美睡了一夜。
陈美兰重生很多年了,但从来没有在阎肇而前露过馅儿,不过今天舒适的氛围,柔软的床垫让她差点露了马脚,隔壁既划拳又哟喝的,陈美兰恍惚间以为旁边是吕靖宇,是而推了阎肇一把:“吕靖宇,出去看看,隔壁为啥那么吵,打个电话,投诉一下呀。”
不过她旋即一个警醒,闭了嘴。
幸亏阎肇睡的沉,没听见。
第二天是周末,俩人一觉睡到自然醒,既然阎肇不着急,陈美兰有啥好着急的,在国际宾馆吃了个自助早餐,吃的饱饱儿的,才回家。
家里,圆圆就在院里找了个钢琴老师,上课去了,小狼自己熟门熟路,去练枪了,而小旺和jim则挤在一起,正在玩刚刚才安装好的电脑。
目前,华国还没有加入国际互联网,所以他们只能学学打字,玩玩游戏,jim在美国经常用电脑,不拿它当回事,打键盘打的啪啪作响,但小旺心疼啊,jim啪的一声,他就要喊一句:“小心点,这可是我妈的钱买的,你这样是在浪费我妈妈的钱。”
“干嘛啊你,键盘又敲不坏。”jim故意敲的啪啪响。
小旺一屁股把他给顶走了,自己霸着键盘轻轻的敲,说:“放屁,我朋友说了,键盘属于耗材,顶多用个三五年就得换,而且是非换不可。所以电脑,互联网,是个非常广阔的市场,因为它在将来,有持续的消费力。”
“你整天张嘴闭嘴都是生意经,真烦。”jim说。
说起耗材,互联网,陈美兰突然一个机灵,前段时间,小旺一直在跟将来的华国首富谈生意,按理,谈妥之后,他该要问她讨投资款的。
批发市场有六万多的租金,虽说钱在西平市,但是陈美兰可以从奶粉厂的公账上先把钱倒出来,用来给小旺投资用,等回去再把账填平。
但最近这孩子似乎不提那事儿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旺,你原来不是在跟一个朋友谈投资,最近怎么没音讯啦?”陈美兰问。
小旺小心翼翼的敲着键盘,说:“算了吧妈妈,我不只考了第三嘛,咱们说好的,考第一才投资,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既然考了第三,我就不问你要钱啦。”
虽说陈美兰已经想好了,投资随缘,但谁会嫌钱少啊,她心里觉得挺可惜,于是试着说:“要不妈妈把钱给你吧,你自己想投就投,不想投就算了,怎么样?”
给孩子个台阶下,尽量促成投资吧。
小旺的双手停在键盘上,慢慢回头,声音轻轻的,压抑着不敢相信的喜悦:“妈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还有机会吗?”
“你要真觉得可投,妈妈明天就给你取钱。”陈美兰说。
小旺轻轻挪开键盘,激动的语无伦次,鼻涕都喷出来了:“妈妈你就放心吧,我早晚把它变成一大笔钱,然后再还给你。”
所以这小子很看好首富的项目,也很想投,不过是考了第三,不敢张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