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我什么?!”
老太太捂着胸口,看起来马上就要撅过去了似的。
江昭荣无法克服自己的心理喊出那个称呼,只当没有听到一般:“稚鱼今天面圣也累了,没有其他事,我们便先走了。”
侍女眼疾手快地掀起帘子。
父女俩刚走出去半步,身后便传来疯子一般地怒骂声和叫喊声,隐约还有几道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
【干得好呀,老太太这次怕是要气疯了!不过爹不是一向重孝道吗,这是怎么了?】
江昭荣:“……”
这件事,他很难解释。
【莫非是查到当年的事另有蹊跷了?应该是,丞相也是有密探的呀,这个丞相不能白当啊!】
……
他们出去后,老太太连着摔了四、五个茶杯才缓过来,靠在枕上喘着粗气。
“那三丫头今日是疯了不成?当着长辈的面,都敢编排了?”
满屋的婆子侍女皆垂着头,不敢接话。
宋时微坐在她脚边,像猫一样依偎着她:“正是如此,猎场一行后,稚鱼妹妹便好似变了个人一般,我有时看着,心里都惊惧。”
老太太淡淡道:“那事我也听说了,那一箭可真是名动四方啊,这几日都有好几个公侯夫人,像我打探消息了。”
“你说那三丫头,平时不显山露水的,竟还有这么一项技艺。”
宋时微气死了。
她重点是在这吗?
谁要听她夸江稚鱼了?!
宋时微赔笑着附和了几句,紧接着又收了笑容:“祖母,不仅是这猎场,还有另外一件事……算了……应当只是我多心罢了。”
她做出这样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成功勾起了老太太的好奇心。
“还有何事?”
宋时微眼神飘忽,舌头不断舔着唇畔,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又怕老太太不懂她的暗示,她环视了一圈屋内的人,有道:“祖母……”
老太太这下懂了,略一挥手,伺候的侍女们纷纷出去,只留了一个自己的心腹——钱婆子。
“我听说,祖母曾亲眼看见了稚鱼在地上打滚、乱爬,紧接着又突然站了起来,嘴里还直喊着自己是天上的仙子附身!”
她语调猛地上扬,老太太身躯一抖,吓得一哆嗦。
“胡言乱语,她当日不过是装疯卖傻罢了!”
嘴上这么说,但老太太心里也是没底。
内宅妇人本就没什么见识,更何况老太太前半生还是在那穷乡僻壤之地出来的,之前被江建进哄好,现在一听宋时微说这话,心里又打起了嘀咕。
“是不是仙子暂且不知,可祖母您不觉得吗,最近相府不太平,相府大事小事不断频发,您的管家大权也被父亲交给了许氏,二伯和恒哥一个下狱一个被送回老家,就连孙女我,也挨了一顿板子……”
她低声哭泣,老太太越想越觉得有理,不由自主把她当成了主心骨:“好孩子,三丫头可是被那邪魔外道附身了?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