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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也算是丰盛,肉菜几乎摆了满满一桌子,菜却没有几个,还放了几个酒碗。
大汉们一个个小心翼翼摆着碗筷,声音放轻:“小姐,冬日严寒,菜价忒贵,寨中剩余的,也只够做这些了,您莫怪。”
江稚鱼双眼都在放光,不停吞咽着口水:“不怪,超和我的口味,你们费心了,谢谢。”
山匪们一愣,心中顿时畅快起来,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一时间,江稚鱼旁边站满了大汉,拿碗的、拿筷的、夹肉的、端水的……
比之前在相府的生活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饭来张口就是这种感觉啊,爽到了!】
突然间,“卡擦”一声,众人顺着声响声看去,只见贺言庭手中的筷子已经折成了两半,眼眸沉黯,眸光深邃似潭:“抱歉,劳烦再给我一双。”
他的声音也满是冷意,江稚鱼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道:“肿(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还生气了?】
贺言庭声音缓和了几分:“无事,只是不小心罢了,”他说完,又看向江稚鱼旁边的大汉们:“说起来,你们的大当家还没回来,不去找找吗?”
大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想说什么,便看到贺言庭正襟危坐的拿着筷子,微皱的眉心透出一股凌厉,浑身上下都是一种上位者不可侵犯的气场。
山匪们对危险的感知自然是十分敏锐的,一个个皆循着借口退了出去。
恩人是没有危险,不代表他们没有啊。
江稚鱼从善如流地端起碗,开始自己夹。
【虽说被伺候着很爽,但还是自己夹更方便啊。】
贺言庭不发一言,暗暗将她动筷最多的菜,默默推到了离她近的地方。
一顿饭用完,刚好杨武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没了走时的兴高采烈,颓然地坐到椅子上,脸上还有并不清晰的指痕。
留手了,但没完全留手。
【虐啊,太虐了,我看还能再虐个几百集。】
江稚鱼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杨武头垂得更低了。
【归根结底,还是杨武还没给足阿玉安全感啊,她一个女孩子,在这满是男人的山寨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才混上二当家的位置,刚坐上还没几年呢,就被撞破了身份,这谁不闹心啊。】
【再加上她的身世,唉,这一对,有的磨啊。】
杨武咬着后槽牙,手也握紧成拳,青筋暴起。
他和阿玉相识也有三年之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阿玉还能不知道吗?在她心里,难道自己会将她的秘密,随意泄露出去吗?
她对自己难道就半分信任都没有吗?
还有身世……
阿玉之前,经历过什么吗?
杨武一时间是又怒又担心,心中急得不行,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剖给阿玉看。
让她不要再藏着,也该说出来,该找人倾诉了。
趁着午时阳光真好,雪也渐渐消融,不再如清晨那般寒冷,江稚鱼和贺言庭坐上车,准备下山。
杨武和一众山匪们亲来送行,还给他们放了一些打猎回来的兽肉,以及一些皮毛。
惜别了几句,车轮碾着凹凸不平的土地渐渐远去,山匪们目送着,直至车消失在视线内,才转身回寨。
车内,江稚鱼皱着眉心,疑惑地看着贺言庭,道:“我总觉得咱们好像忘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