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惯用长枪,剑招并不会几种,在与托雷交手时,便下意识用了你先前的剑招,”江闻璟停顿了一下,敛眸,脸色稍沉:“托雷说,此乃漠北人幼时习武的启蒙招式……”
季童眼中闪过诧异之色,脸上的惊讶和疑惑神态极其自然,若不是江闻璟一早便从江稚鱼的心声中肯定了他的身份,只怕又要被他蒙混过去。
“所以,将军便是因此,觉得我是漠北人,亦或是,漠北奸细?”
他这话倒是出乎了江闻璟的意料,他本以为季童会解释,却没想到他竟是直接出言质问。
“只是怀疑罢了。”
江闻璟微眨着眼,语气平淡。
“怀疑……”季童低声呢喃着重复一句,随后他轻笑了一声,笑声中有几分讽刺:“将军不是不知我家中情况,我们生活在漠北与天启边界处,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我身体本就比其他人孱弱,家父无奈,便为我请了一个师傅,让我习武的本意也只是想着能让我强身健体罢了。”
“这漠北剑招,也是那师傅传授与我,我之前分毫不知,”季童看江闻璟眼中还有疑惑之意,继续道:“我若真是漠北人,又岂会在明知这是漠北剑法的情况下暴露出来,那不是故意招人怀疑吗?”
江闻璟眼神略微迟疑,季童看他神色有了几分动摇,轻咳了几声,声音失落道:“自将军救下我,我与将军也相处了数年之久,如今将军却只因这几招漠北招式,便怀疑我,实在是让季某心寒得很……”
他轻叹了一声,随即起身鞠躬:“将军既已有了疑心,属下也不在这里继续碍将军的眼了,属下这就起程回前线,往后将军若是愿意用属下,便继续用,若是不愿,便将属下贬为一个小卒便好。”
他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啜泣之意:“只是将军莫要将属下逐出军营,属下弟弟还未寻到,属下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只剩下这点希冀了……”
江闻璟看他半晌,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自己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他却还是这副样子来搪塞自己……
他心下失望,面上却装作一副尴尬的样子道:“你我二人之间,何需如此,我若当真认定你是奸细,又岂会这般直言来问你?”
“不过是一时被那托雷之言岔开了心神罢了,你莫要放在心上,也不要说这等赌气之语,你我之间的情分岂是这般轻易便能撼动的?”
他既已给了台阶,季童自然不会拿乔,顺着他的话走了下来。
两人面上推心置腹了一会,少年时的趣事也皆拿出来调侃了几句,刚才的剑拔弩张之势顷刻间便荡然无存。
随后江闻璟以公务在身为托词,先行离去。
季童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身影,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这说辞也不知到底有没有糊弄住江闻璟,但按照他对江闻璟的了解,江闻璟此人重情重义,便是心中有疑惑,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他也不会轻易出手。
自己必须要想个法子,让这件事从江闻璟心中连根拔除,一点苗头都不能剩。
……
许府内,江素兰也从大舅母府上回来,还带回了好几个新鲜地瓜。
一见到江稚鱼,江素兰便迫不及待地同江稚鱼分享。
“尚书家的小公子男扮女装去看花灯,正好被他的死对头,也就是礼部侍郎家的三公子撞了个正着,怕被他当众揭穿身份,尚书家的小公子硬是扮作女子陪了他一夜,第二日清早回府,午时便传来了礼部侍郎家的三公子被贼人拐进街巷,套上麻袋狠狠揍了一顿的消息。”
她双眼放着光,好似在瓜田内兴奋奔跑的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