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屋内伺候的侍女踌躇着应了一声,见桃红神情落寞了下来,宽慰道:“兴许是公务繁忙,夫人莫要担心,总归还有小公子在,相爷他忙完了这阵子,定是会回来的。”
桃红还称江昭荣为相爷,侍女自然是不敢改口。
桃红收回视线,逗弄了几下怀中的幼子,才轻声道:“方才是我口误,在老爷面前,可不能再这么说了。”
她声音极轻,侍女一时间无法分辨,她是在同自己说,还是在喃喃自语。
“我乏了,你下去吧。”
侍女走后,桃红的脸色才猛然一变。
当日激怒江昭荣,是她故意为之。
若是因江昭荣,她的孩子没有保住,相比起自己下药,让江昭荣宠幸了自己,那点岌岌可危的关系,江昭荣对她的亏欠,才是她能在这个相府立身的根本。
江昭荣是个念情之人。
以她的身份,便是生下孩子,江昭荣也不可能将她抬为正妻,日后,定还会有旁人进府。
只要江昭荣对她,心中一直怀着愧疚,那么无论是谁进了府,自己都受不了什么委屈。
但是现在,孩子保住了……
桃红眼底逐渐漫上阴霾,江昭荣或许会因着现在只有这个子嗣,对她的孩子好,连带着对她好,但是,如果以后进府的人越来越多,江昭荣想要多添几个子嗣,绝对是易如反掌之事。
毕竟,怎么可能每一个人,都像杜月兰一般呢?
等等……
杜月兰。
桃红眼底寒光一闪而过。
她怎么没想到呢,只要让其他人都怀不上,那江昭荣便只有她儿子这么一个子嗣。
桃红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
她轻喊了一声,侍女推门而入。
“我身子不太爽利,去打听打听江小姐人在何处,我想让她帮我瞧瞧。”
……
江稚鱼今日难得去了医馆,几个月过去,医馆生意依旧火爆,江稚鱼给今日前十位扎了针后,便让小厮将之前登记的本子拿过来,给之前几个月里的人补上。
听说今天江稚鱼来了,便是在醉月笼里的人,也顾不得什么了,急匆匆往医馆里赶。
开玩笑,醉月笼能天天来,江稚鱼可不是天天都能碰到的啊。
一时间,医馆里的人是越来越多,屋内站不下,便到了屋外,将一条街都堵得水泄不通了。
桃红和侍女几乎拼尽了全力,才挤进了屋内。
她捂得严严实实,脸也看不见,只露着一双眼睛,江稚鱼多看了几眼,见侍女举着相府的牌子,便知道这人是谁了。
江稚鱼示意小厮将她们带上隔间,自己又扎了几人,这才收手上去。
“找我做什么?”
她坐在桃红对面,桃红轻笑了一声,眼神示意侍女出去,待屋内只剩她们二人时,桃红才揭下了面纱。
“我知江小姐不喜欢弯弯绕绕,我便开门见山了,我想要令女子不孕的药。”
江稚鱼轻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给你?”
或许是早就知道她会有此一问,桃红并未惊讶,坦言道:“便看在我,帮了许夫人一把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