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茶杯,仔细端详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此沉默了片刻,萧初霁突然将手中的茶杯一摔,众人皆是一惊,跪倒在地。
萧初霁未看他们一眼,只是盯着地上的碎片,语气寒凉:“这碍眼的丑东西,也配出现在本殿面前,都扔了。”
……
日落西斜,皇帝刚在一封弹劾江稚鱼不作为的奏折上,写下“不必再奏”这四个字,底下跪着的千户的话,便让他手抖了一下。
“你再说一遍。”皇帝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千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圣上,据探子来报,三皇子殿下今日亲口说出了他要起义这四个字,一字未添,一字不假,当时,江闻璟、江稚鱼,还有那个名为季童的细作,都在场。”
稚鱼也在场?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毛笔上的墨滴落下来,晕染了他方才写的“奏”字,福平轻唤了一声,皇帝收回思绪。
他抬手撕掉奏折。
比起暴怒的皇帝,眼前这个令人琢磨不透的皇帝,更让他们胆战心惊。
几人大气都不敢出,皇帝紧蹙着眉。
都脏了。
福平连忙处理着桌上碎屑,皇帝看着千户,颇有几分新奇道:“他是如何说的?”
看皇帝的脸色,好像不是特别生气的意思,千户低咳了一声,语气里带了些许笑意:“起初是江闻璟下了拜帖,邀三皇子叙旧,三皇子赴了约,似是误会了江小姐喝凉茶,还出了手。”
“紧接着几人落座后,江闻璟感慨了一句,三皇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便突然道他要起义,把其他人都吓得不轻。”
“之后的计划三皇子似是没想,随后江闻璟点明江稚鱼的御史身份,三皇子似是十分尴尬,接着没说几句话,便赶忙离去了。”
他讲得栩栩如生,除了概括,连当时每个人的反应和话,都一字不差。
让皇帝都觉得身临其境了起来。
皇帝:“……”
不知是不是父子连心,他好似都能感觉到,萧晏礼的尴尬。
不过……
皇帝道:“他不知道稚鱼的身份?”
不应该啊,盛京中还能有不知道稚鱼身份的人?
说书人应当最喜欢说这事了才对。
“不知,”千户摇了摇头,也带着几分诧异:“不仅不知江稚鱼的身份,就连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誉王和南蛊王子一事,他也不知。”
皇帝:“!!!”
什么事都不知道,还起义。
皇帝一时都不知道是该赞叹他的勇气,还是该悲哀他的智商。
他眼神略带几分失望地从千户身上收回:“朕知道了。”
自己的儿子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争气!
老大暂且不提,老二是为了个女子,跟疯了一样,老三……本以为他是个隐忍多年的,结果呢,蠢钝如猪,老四更是个没出息的,只想着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