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杨武没等他说话,便径直坐到了旁边:“现在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兵的,我轻而易举就混进来了,这我要是漠北人,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贺言庭不置可否,“你怎么来了?”
“锦州不是换人了吗,大家都能吃饱饭了,手下的弟兄们也不想过这朝不保夕的日子,都回家种田攒钱求亲去了,”杨武挑眉:“至于我这个孤家寡人,只能来投奔你了。”
“我记得你身边不是还有……”
杨武抬手:“打住,咱还是聊些正事。”
他眼神闪过一丝羞恼,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不把他们叫上?还有,我方才听见你晚上要送五个人去对面?查清底细了没?”
他们,指的是贺言庭当初的旧部。
贺言庭看他半晌,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没必要,都过上安生日子了,何必再将他们牵扯进来。”
杨武叹了口气:“也是。”
“送过去那几个也都查清了,这不正要送他们回家吗?”
贺言庭眼中露出促狭,让杨武一瞬间恍似回到了当年。
回过神来,才明白他话中之意。
“好嘛,我说呢,送五个人过去能管什么用,”杨武眼眸微暗:“这五个人送完,军中便彻底干净了?”
贺言庭淡笑不语。
杨武耸了耸肩,“我就多余担心。”
沉默片刻,看着一心又扑到地图上的贺言庭,杨武突然道:“说来,我来的路上,听说江稚鱼被皇帝派去南蛊了?”
贺言庭头也不抬的点了点头。
“南蛊现在应该是雨水不断,密林中的瘴气应该也多了,那玩意真是邪门啊,我当初进去一次,险些交代在那了。”
杨武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贺言庭的脸色,见他不为所动,提高声音道:“不过也亏得老子命大,非但没交代,还结实了几个南蛊人。”
“他们还给我寄了封信。”
贺言庭终于抬起了头。
杨武瞥他一眼:“这里面还提到,南蛊新来了两个使节……”
话还没说完,贺言庭已经伸出了手:“给我瞧瞧。”
杨武乐了:“这是别人给我写的信,你看什么看。”
贺言庭看着一脸得意的杨武,沉默片刻:“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你那二当家,似乎也追过来了。”
“什么?!”
杨武顿时如同被咬了一般跳了起来,“追到何处了?她一人来的?”
贺言庭不答,只勾了勾手指。
杨武此刻哪还有逗弄他的心思,将信塞进了他手里,焦急地看着他:“你快说呀!”
贺言庭将信收好,才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我骗你的。”
杨武:“???”
他的表情一片空白。
“我一心都在战场上,连你都是混进了军营中我才发现,又哪里知道你那个二当家,究竟有没有追上来。”
杨武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贺言庭从前可是从来不骗人的,要不然杨武也不会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假思索将信交给了他。
看着眼前略显得意的贺言庭,杨武也不由自主弯了弯眉眼,两人间隐秘的生疏似乎褪去,杨武的坐姿比方才还要放肆些:“好好好,将军这么有本事,想来凭自己,也能传消息到南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