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声音唤回神智的萧晏礼:“……”
嘴里后知后觉传来痛意和腥甜,萧晏礼若无其事地把棋子放好,拿起桌边已经放冷的茶,漱了下口。
“无碍,只是一时失神罢了,走吧。”
他去更衣,章叔则在屋外等着。
他盯着开得正艳的花,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切事情明明都是按着他们的计划行事,萧晏礼反而忧心忡忡的?
还未称帝,便已然多疑到了此等地步,若是他真的当上了皇帝,那自己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从未想过的事情此刻清晰地摆在自己面前,章叔眼眸幽深。
……
寝殿里,皇帝‘虚弱’地躺在龙床上,周围站了数十个太医,还有朝中重臣。
每个人都把担忧写在了脸上。
太医是已然大汗淋漓,不时看看皇帝。
这脉象比他还康健,不像是有病的啊!
太医们轮流把脉,把完脉又无一例外都是这幅神情,众人的心都不禁高悬了起来。
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章太医,圣上这是怎么了?”
章太医嘴唇阖动,看了看皇帝,欲言又止。
脉象上确实没问题,但圣上当众晕倒也是事实,那他要不要实话实说?
万一是圣上故意的,他要是说出来,岂不是坏了圣上的事?
他这边兀自纠结的同时,方才那一套动作,看在众人眼里,那便是圣上已然不好了!
众人一时间惶惶起来。
萧晏礼也是在此时赶到的。
他看着众人隐约透漏着悲伤的神情,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本想先观察一番,但福平眼尖看见了他,当即高声道:“圣上,六皇子来了,您且起来看看啊!”
喊得活像是要见最后一面。
萧晏礼的心也不禁紧了起来。
他跪在龙床前:“父皇?”
皇帝面色惨白,听见声音看他一眼:“朕无碍,让他们都走,朕休息几日便好了!”
他的声音和脸色看起来都不像是无碍。
“太医,你同他们说。”
皇帝都这么说了,章太医自然得实话实说:“圣上脉象康健,今日许是操劳过度,诸位不必忧心。”
但此时这话说出来,可信度几近于没有。
众人皆愁容满面。
太医们:“……”
他们可太难了!
萧晏礼倒是没有多惊讶,那个药确实对脉象没有影响,所以中药之人寻医,也并没有用处,相反会以为自己身体康健,继而慢慢被药性蚕食。
一切迹象都对上了,哪怕直觉还在提示自己哪里不对,萧晏礼也只能归结在自己多疑上。
皇帝也好似厌恶了这么多人围在一旁,挥手让福平叫人都退下了。
等人走后,皇帝虚弱的眼神顿时炯炯有神起来。
“幸好圣上多问了几句,要不然这么些天,六皇子定是会起疑的。”福平端着水给他清理。
皇帝闭着眼睛:“巧合太多,他怕是早就起疑了,今日让他亲眼见见,哪怕他再疑,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福平轻声应是。
……
章叔不能随萧晏礼一同进宫,便在宫外等候,见萧晏礼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等他上了马车,走出两条街后,章叔才开口:“殿下亲眼见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