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骑自然不是什么轻松工作。
白嘉赐听完谢文华的话,不由点头。
洪范倒是不以为然。
“你说的那也不是得,而是换。”
他回道。
“与其用别的换,我情愿出‘苦力’换。”
洪范说完,一口喝完酸梅汤。
庭下的切磋也出了结果。
武如意借助云滴踏,于半空蹁跹三折,以指尖锋划开对手左胸衣衫。
“承让了。”
她轻盈落地,清脆道。
众缇骑鼓掌叫好。
宫鹏云只是浅笑。
“你不服气?”
武如意眉峰微蹙。
宫鹏云没有回话,只是双手结印。
武如意神情一变,感受到转瞬即逝的剧痛。
些微紫意自她周身逸散。
“好一招阴蚀,再次见到还是印象深刻。”
洪范感慨道。
宫鹏云闻言,循声拱手行礼。
“洪公子,金海一别,许久未见了。”
待其抬头,众人第一次见到他的灿烂笑容。
里头还有些讨好味道。
谢文华、叶星火几人俱是惊讶。
洪范倒不意外。
宫家是靠他搭上凉州器作监的线。
待同光与西京一线的贸易走上了正轨,这位“媒人”便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但接下来无诤园的事证明洪范对庄立人具有超然的影响力——既如此,宫家子弟自是很难在他面前直起腰来。
四人聚齐,在獬豸堂侧的小花园见了武红绫,互相引荐介绍。
宫鹏云自述加入缇骑有两个来由。
第一是隅于浑然巅峰已十个月整,居家苦修不得契机,不如出门历练。
第二是仰慕洪范,望追随天骄左右、耳濡目染。
话虽说得肉麻,洪范依然顺承。
宫家实力不弱。
不管宫鹏云此来是个人意志还是家族命令,这对他来说总归是件好事。
······
五日后,五月廿。
一个艳阳天。
西京城外,开明行。
洪范应钱宏邀请过来检验新设计制造的燧发火枪。
石砖砌成的作坊内,一位瞻州过来的老匠人将一米来长、十厘米宽,已经用球面锤预处理过的弧形钢条分段烧到红热。
金铁交击声响起。
他单手持锤反复敲打,将钢条一点点卷上一根圆形铁棍,直到外层金属浑然一体。
而后,再锤出铁棍。
遗留下的便是一根枪管粗胚。
“东家,为了防止变形,这粗胚不能过水,只能慢慢放凉。”
瞻州老匠人用带着浓厚南方口音的神京官话说道,又警惕地睨了一眼站在洪范身边的两位年轻汉子。
这两人是生面孔,第一次过来,便被洪范特许观看制枪流程。
“虽是粗胚,管壁的厚薄已经大致均匀,孙老手上的活到底是硬。”
洪范赤手便将尚显红热的管胚捡起,赞道。
这一幕看得几位伙计倒抽一口凉气。
“东家,这才是第一层,之后还要用钢皮往外再敲两层上去;三层嵌套,待完全冷却,那质量叫一个顶呱呱!”
另一位年纪更大的老师傅又补充道。
“这在瞻州那边也是新用了不到五年的法子,恰好我和孙平波都会。”
他姓邓名破海。
洪范闻言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