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亥时。
亥时刚到，一道传送法阵便在平原的两万五千丈高空上亮起，一道身影从中走出。
正是陆安。
在这样的高度，再往上已经没有任何云朵，星月都能毫无遮掩进入眼中。亥时在子时之前，这样就既可以在深夜繁星之下修炼，也能每天多修炼一个时辰。
陆安走出，却发现李棠已经站在空中。
陆安明显一怔，没想到李棠提前到来，立刻拱手说道，“李姑娘，没想到你已经到了，下次我也早些来。”
李棠微微欠身，微笑说道，“我也是刚到，还有不要叫我李姑娘，天下姓李之人太多，不如叫我棠姑娘。”
陆安闻言一怔，的确取姓或名都无所谓，世俗中都可以，并且若是在一个家族众多同姓面前的确要取后面的名来称呼。不过两人彼此的称呼只存在于私下，也就是现在，也没有第三人，陆安没想到李棠会在意。
不过既然李棠要求，陆安也没什么反对的必要，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说道，“好，棠姑娘。”
李棠看着陆安的脸色，感受陆安的气息有一些惊讶，问道，“你没有休息？”
陆安微怔，跟着点头说道，“没有。”
陆安的确没有休息，破晓离开这里后先回到家中报平安，跟着便离开继续外出修炼，中间没有一息空闲。刚刚又回到家中报安之后，就立刻来到这里。
不过，白天里的修炼很难产生太多消耗，反而会让陆安恢复力量。即便现在陆安有些疲惫，但力量却足够撑过一晚。
“开始吧。”陆安没有闲聊其他事情，对他来说帮助李棠修炼也是对自己修炼，不能有丝毫耽搁。
立刻，陆安便释放力量将空间扭曲、混乱，重复昨天的事情。李棠见状立刻收心进入状态，她没想到陆安竟然二话不说上来就修炼，未免太枯燥无趣，难道这就是一直以来陆安的修炼方式？
不过，但凡九级天师都是能够耐心刻苦修炼之人，李棠也不例外。白天之中她虽然在休息，但整整一天都在思考深夜中的感悟，同样没有闲着。她知道自己与陆安的关系，她不是陆安的弟子，更不是陆安的家人。陆安不可能一直陪着她修炼，为了掌握空间力量，她必须尽快感悟，这样才能听陆安说明之后的道路和算法。
李棠将整整一天的想法和思路都融入现在的混乱空间中，全力与现在的环境融合，再搭配周身的感知来修正自己的想法。可是即便如此，当足足一个时辰过后，陆安停止破坏空间之时，她依然没有任何领悟和感知。
压力。
空间瞬间恢复，李棠柳眉紧锁，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修炼上的压力。在已经掌握空间力量的陆安面前，她仿佛真的重新变成一名弟子一样，甚至担心陆安会不耐烦。
当然，陆安肯定不会有这种情绪。他教导李棠的过程，其实也是在不断摸索如何教导的过程，未来他会将空间力量都给自己的妻子，为以后做铺垫，节省时间。
李棠有些迷茫和紧张看着陆安，而陆安却没有迷茫，因为现在的他要尝试用第二种办法教导李棠。
没错，破局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破坏现有的空间，而另外一种则是————————改变和替代现有的空间。
走出一直生存的舒适圈，感受到不一样的空间，才能发现空间的变化，从变化中领悟到空间的真谛。而第二种方式对空间的改变和替代，自然是要陆安来完成。
在衍星族中，衍星塔顶上发生的本质是让陆安认识遥远的空间和星辰，而产生对空间的领悟。现在，他要让李棠感受到同样的事情。
不过，陆安没有衍星塔的能力，让李棠看到真实的景象。若是在突破之前，还是成为八级天师的陆安绝对无法使用第二种方法进行指点，但现在的陆安……却已经完全不同。
九级天师的他，不仅对空间力量有着巨大飞跃认知，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拥有特殊的力量。
虚无的黑暗力量。
哪怕至今不知道这力量是什么，但陆安非常清楚这力量与空间有关，与神识本源有关，甚至与自己一直寻找的‘灵’有关。
当时突破的自己，就是用‘灵’将这种虚无的力量感知、领悟和吸收，成为九级天师后一个多月，让陆安越来越认为这虚无的黑暗力量与自己寻找的‘灵’有着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