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亮,和正午的阳光一样直挺挺的就灌进了耳朵里。
却偏偏在声音落下的同时,乌云蔽日。
村里面原本喧闹的人声突然就消失了一样,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冯川眼力不错,清晰的看到了远处几户人家往门口扔了破布头后转身就冲进了屋子。
刚刚还一副岁月静好样子的小柳儿受到了惊吓一样,从桌子跳到了地上,四肢着地,龇牙咧嘴的盯着门口。
她的眼睛化作了血红色,露出的白森森的牙齿慢慢变得尖锐,某种力量撕裂了嘴巴,两边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嘶……
冯川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东西还有另一幅面孔?
“狗娃哥哥快进屋,来了不得了的东西!”
瞬间惊醒,冯川想到了婆婆临走前的叮嘱。
来不及多想,他赶忙跑到房檐根,放开了手拼命挖土,顺势看向外面,分明见到本响晴的天不知啥时候已经阴沉了下来,阴风过处,多了看不穿的迷雾。
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从迷雾深处传来,裹了脚的黑衣老太太活像是一只猴子,跳着脚不断来到村子里各家的门口,时不时呲着一口大黄牙发问。
“东西还要不要呀,不要我就拿走啦。”
伸出的手掌瘦的皮包骨,她一件件的捡着被扔到门口的破布头,脸上始终挂着瘆人的冷笑。
在走到其中一家门口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
冯川注意到,那家人没往外扔破布头。
“家里没不要的破布头吗?”
枯瘦的手疯狂敲击紧闭的房门敲到第十四下的时候,它的动作停下了。
“那我自己拿了啊。”
身后浓雾中拖拖拉拉的脚步声放大,有巨大的黑影笼罩了那一家。
屋子里的人像是见到了最恐怖的画面,疯了一样的冲出房间,冯川看到他们的皮肤像是衣服一样一层层脱落,最终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
裹脚老太太从那些骨头里捡起了细小如针的东西放进了随身携带的框里,而后双手抓住脱落的层层血肉,随手一抖,那些血肉居然就变成了破旧的布头。
将布头粘连在身上的衣服后,裹脚老太太走向了下一家。
冯川头皮发麻。
好家伙。
知道这世界不对劲,却没想过这么不对劲。
这是裁缝?
要人命的邪祟还差不多啊。
他连忙加快速度,没一会剥落的土层下就出现了两根鲜红如血的香。
“这就是岁香?”
来不及犹豫,冯川赶忙将岁香插在大门口,关闭大门之前,想了想又扯下了衣服上一块布料扔到了门外,随后紧闭房门屋门,跟小柳儿一起躲着。
小丫头也怕得很,哆哆嗦嗦,身体冰凉。
冯川透过门缝盯着外面,顺势开口:“柳儿,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小柳儿嘴角开裂,不断有鲜血从裂痕处淌出,洁白的尖牙被染成了鲜红色。
她也直勾勾的盯着外面:“是瀛洲山外的老棺材瓤子。”
啊?
年纪轻轻骂人可不好啊。
柳儿盯着冯川:“婆婆是这么说的。”
“婆婆认识她?”
柳儿摇头:“婆婆揍过它。”
“额……”
也算认识吧。
所以,这位是趁着婆婆不在,来寻仇的?
哪有这样的啊。
人不在家你来寻什么仇啊。
柳儿说:“婆婆给哥哥缝魂用的针线,就是从它手里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