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狗窝。
咒骂了一句后,冯川明显感觉拴在身上的什么东西断了,他也听到了裹脚老太太的惨叫。
这叫魂的古怪法子,该是被他给破了。
但心头非但没有半点激动,反而满是紧迫和慌张。
刚冯川问了小柳儿一嘴,村子里的大戏是不是不仅仅只有村民们看。
柳儿的回答很直接:“台上台下一出戏,唱给灵官听。”
“婆婆说,灵官庙高九丈九,内外石阙共六层。”
冯川着实猜不透这是个什么规格,但这灵官摆明了就是个坐堂上庙的大恐怖啊,老棺材瓤子全盛时期也就是够资格上堂而已,两者之间的差距,宛如鸿沟。
现在,距离戌时只有一刻钟了。
戌时到,鬼戏开。
外面来的老棺材瓤子不想被看戏的大恐怖注意到,就只能逃。
婆婆跟它有着祸及三代的大仇,逃之前,它肯定是要疯一次的。
“能不能熬过去,就看这一下了。”
刚说完,冯川就听到了重物在地面被拖动的声音,心底的压抑越发强烈。
“来了!”
像是有什么从头顶压了下来,某种东西正直勾勾的盯着冯川的方向,它的视线轻易穿透了狗窝,锁定在了冯川的身上。
耳畔传来阴恻恻的笑声,冯川感觉有一双手在身上抓了一把,森森阴气顺着被抓出来的漏洞灌了进来。
冷。
前所未有的冷。
小柳儿带来的寒意中反而夹杂着令人心安的欢愉,可这股子冷意,却带着一股子阴森森的感觉,就好像被这股子冷风占据身体后,死反而成了最轻松的事。
最先僵硬的是手指脚趾,然后就是胳膊和大腿。
寒意像是蛇,顺着身体的脉络往心脏那边攀爬。
这样下去,就算不被老棺材瓤子杀死,也得在这被冻死。
他猛地扭头看向小柳儿,忽然想到了之前老棺材瓤子骂魂儿的时候,是柳儿帮了他。
以毒攻毒?
试试总没错。
冯川不断调动几乎被冻僵的右手,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抓起了地上一片锋利的石片,对准了左手手腕猛地划了下去。
并没那么锋利的石片撕裂血肉的痛感比寒气入体强了百倍,却反而稍稍阻碍了那股子诡异寒气的迫入。
冯川直勾勾的盯着满脸惊慌的小柳儿:“柳儿,只有你能帮我了。”
“老棺材瓤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我的什么东西抓走了一块,阴诡的冷气儿从那个缺口灌进来了。”
“我自己抵抗不了那股子气儿,但是你行。”
柳儿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冯川的左手,脸上有犹豫。
冯川就算是再傻,也该看出柳儿不是人了。
不能被别的正常人看到,没有呼吸,手脚冰凉,每个细节都在验证着这一点。
不过,有啥所谓啊。
冯川现在足以确定,起码这小丫头不会害自己。
她犹豫,自然是担心从伤口灌入的阴气会要了冯川的命,但冯川却不担心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