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的铜皮杵子明显是个老物件。
造型类似于佛教罗汉的降魔杵,本身的颜色早就无法分辨,现在看起来黑红黑红的,尖端位置刻着无法辨认的特殊字符。
别看就巴掌大小,入手却沉甸甸的,冯川估摸着起码能有个十多斤的样子。
拿着铜皮杵刚走出房间,冯川就感觉本入手冰凉的铜皮杵变得火热起来,黄土夯实的宽阔院子里,像是突然就有一双双冷森森的眼睛盯上了他。
院子更加寂静了,有看不见的小东西在向着他挪动脚步。
“是坛子里的那些东西!”
铁匠离开了铁匠铺,坛子里的东西失去了束缚和敬畏,释放了心底的恶。
细密的沙沙声中,肉垫周围肆意生长的黑色绒毛刮动着一旁的土粒砂石,那些东西移动的速度并不快。
目前看来,它们还只是试探!
它们无法确定自身的行为会否招灾,亦或者说,还有什么在束缚着它们。
“总归是个机会。”
冯川赶忙揣起铜皮杵,扭脸就冲向东南角的狗窝,路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对准狗窝就扔了过去。
本就饱受摧残的狗窝早已风雨飘摇,冯川丢出的石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随着倒塌的声响传来,冯川不光看到了后面的小门,同样还感受到院子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咔嚓!
本清脆的声音却变得闷闷的,黄土夯实的地下有什么东西碎了。
平整的院子没一会就出现了一个个隆起的小土包,本不断向前的小东西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感召,欢天喜地的冲向了本属于自己的土包。
它们很开心,但冯川却乐不出来了。
一股子腐臭的味道从身后传来,他非常确定,那是死亡的味道。
余光中,一个隆起的土包突然开裂,如同扭曲的触手一般的破碎血肉一股脑的就从土包里面挤了出来。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冲出地下的血肉在增多,它们并非独立的个体,而似乎本为同源!
地下的部分在勾连,地上的部分在扭曲,失了序的村子里,这些破碎的血肉也不再遵守被划定的秩序。
只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冯川看到扭曲的血肉触手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他的右脚,那东西的力气太大了,只是轻轻扭动,冯川就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根本来不及理会钻心的疼痛,冯川赶忙向前,但血肉触手却根本没打算给他机会,恐怖的拉扯力从脚下传来,冯川一下子就扑倒在地。
血肉触手回收,带动着冯川的身体也迅速倒退。
直面癫狂,冯川清晰的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不断的消减,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不行!
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咬牙切齿,冯川伸出的手死死的扒住了地面,但拉扯的力量太大了,扒住地面的指甲被硬生生的从手指上撕裂,十指鲜血淋漓,染了黄土的血液也变成了黑红色,最终迅速被地面吸收。
本静谧安详的铁匠铺,这片黄土夯实的地面分明就是突然活了过来。
它们开始吞噬冯川的一切。
眼瞅着,自身就要被拖入一个坟包。
“用铜皮杵!”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根本来不及分辨那属于谁,冯川强忍手上的疼痛,从怀里掏出铜皮杵,强撑着坐起来对准卷住右腿的血肉猛力刺下。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