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鱼豁然冷笑:“这就是你此番来敖东城的目的吧?”
“你要向晋国臣服?你要卑微地祈求和平?你要灭朝廷的志气,涨晋军的威风?”
“姜沉鱼,你太目无尊长了。”
永王愤怒起身:“本王只是为了保全列祖列宗打下来的江山社稷,本王是为国考虑,如今晋军在敖东城外挫败,提出要缔结盟好,自然能够理解,为何要错过如此机会?非要剑拔弩张,互相厮杀?”
“呵呵,跟晋军和谈又是怎么个和谈法?给他们赔偿军费,给他们十万斛粮食?”
“那有何不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况且我们在敖东城跟晋军消耗,万一其他边镇也爆发军情,该当如何?如此下去,无需晋国破关,朝廷就会疲于应对其他诸侯,而分崩离析。”
“够了!我军大捷,士气正盛,军民一心抵御晋军,永王此言,有扰乱军心之嫌,再说,朕御驾亲征,岂能跟晋国商谈城下之盟?”
姜沉鱼说罢,便起身往外走。
一直沉默不语的并肩王姜伯文起身道:“皇侄,你纵是大夏皇帝,却也不能如此跟永王殿下说话。”
姜沉鱼猛的止步。
锐利的眸光紧紧地盯着姜伯文:“怎么?并肩王也要开城献降了?”
“朕记得,你此前还强烈举荐郝廷玉出城退敌,怎变的如此之快?”
“呃,这……今非昔比,本王自然要权宜当下。”
“够了,你这些年在军需处贪墨了多少?朕本不想与你过问,没曾想你还在此大谈政事!你自毁长城,可又能对得起列祖列宗?”
姜伯文听闻此言,虎躯一震,菊花亦是一紧。
“陛下这是从何处听来的风雨?这是对本王的污蔑。”
“所以朕没有追究你,因为朕也相信,皇叔岂能做那种断子绝孙的荒唐事。”
姜沉鱼说罢,再不停留。
秦锋跟在女帝身后信步离开。
府内,姜伯文面容滚烫,如吃了羊粪一般,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没想到,姜沉鱼那小娘们,口舌之利竟是如此毒辣。
永王姜伯符则更加气急败坏地在府内咆哮道:“姜沉鱼,你翅膀硬了,连我们叔父都不放在眼里,本王要恢复祖制,本王要联络皇族王公们共同议政!”
姜沉鱼对此不予理会,返回下榻之处。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
事到如今,朝堂局势已经一眼望穿了。
永王规劝自己跟晋军和谈是假。
他要联络大夏王公们共同议政才是真。
大夏太祖皇帝,曾在夺取天下之后,册封八王。
并分别赐给诸王丹书铁券,予以勤王救驾的特权。
换而言之,到了必要时候。
那些王公们是可以合议政务,主导政局的。
那也意味着姜沉鱼的皇权将要旁落,帝位被人架空。
像掌握军权的姜伯文,属于永王心腹。
他们又同宗同源,血脉相连。
必然沆瀣一气,不好割裂。
昨天他觐见女帝还一个劲地推荐麾下心腹郝廷玉出战晋军。
今天就跟永王虚以为蛇跟晋军和谈。
其中心计,姜沉鱼早已知晓。
不管怎么说,永王主导的诸王议政之事,很快就会在敖东城内掀起惊涛骇浪。
用不了多久,盘踞在司隶各地的王公都会手持丹书汇集在此。
想要破局,姜沉鱼得做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