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和乐融融地打下去,一不小心通话时间就超过二十分钟。
方才叫的餐送来了,杨谦南推开门,说:“还没好?”
温凛一直撑着门的手突然失去支点,趔趔趄趄地,捂住话筒。也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跳得飞快,匆匆几句说有急事,挂了电话。
她那东倒西歪的样子真像个初中生。
杨谦南看着她,笑了一声。
也许是终于睡醒了,他眉宇间的忧虑化散不少。
温凛是蹲在地上才终于保持住的平衡,从身高一米的视角仰视他,那表情可能连小学生都不如了。杨谦南干脆倚在门上,伸一只手逗她:“起不起来?”
那只手一上一下的,像一支没有诚意的船桨,撩拨着水里的她,看她扑腾。
温凛颇为倔强,干脆没去够那只手,自己撑着起来。
杨谦南的手落空,慢慢收回去。
结果她刚一站起来,疾风如电,猛地扑进了他怀里。
双臂扣住他的腰,蛮横不讲道理。
杨谦南被攻了个措手不及,退半步看她的脸,“干什么?”
“抱一会儿。”
他感觉奇异,笑了声:“?”
她把头贴在他胸口,说:“抱我一会儿……杨谦南。”
如果摩天大楼里的人们能望见彼此,会不会看到他们此刻的相拥。
温凛的眼睛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他颈脖子上戴的一条黑色绳子。年前他脖子上还没有这一根东西。
她踮脚把它慢慢拎出来,是个玉佛。
温凛想起他妈妈信佛,柔声问:“这是过年的时候,你妈妈给你的么?”
“嗯。”
她今晚很不对劲。
杨谦南难得被她主动索抱,身体不住地放松下来,摸摸她的头:“出什么事了?”
夜风里,他刚睡醒的嗓音低沉温柔。
温凛感到背后有凉风,抱着他的腰,踩小碎步想把他搬进去。
她就像长在他身上了,片刻都不松手。
杨谦南连连后退,边退边笑:“今天晚上吃了什么东西,嗯?”
小姑娘像被下了毒一样。
温凛抱够了,忽然想起了自己接电话前在干什么,抬起头说,“你进来,帮我弄个东西。”
“什么东西?”
“加湿器,我刚上来的时候问客房部要的。”
“不能吃完饭再弄?”
“就一会会。我刚搞半天了,就想把它弄好。”温凛二话不说,把他拉进卧室里。
加湿器连在地上,很小的一个青蛙形状,蠢得可以。
温凛跪在地上,把仅有的几个原件拼拼凑凑,苦恼说:“怎么就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