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们也面临着自己的难处。
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显然是想起了这个模锻压机当年的遭遇。
不过这种话，常浩南自己可以说，张永肯定不能当真，当即面色凝重道：
“常总，虽说这批同志是参与模锻压机研发项目里面，但还是麻烦您有条件的话，在各个方面都能指点一下……”
而兵器工业集团的主营业务，乃至于包括这个重型模锻压机，都应该算是“地上跑的”。
颜永年被常浩南如此迅速的反应搞得一愣，转头看向后，者解释道：
本来就慢人一步，现在又被越拉越远，张永肯定是着急上火。
几人非常有默契地结束了话题。
但兵器工业的主营业务是地面装备和工程机械之类。
颜永年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自然知道这所谓“取经”的对象主要是常浩南，他们只不过是因为刚好在场，所以被顺带着加在了后面，因此并没有回话。
“我们最开始计划延续当年1万吨水压机的三梁四柱式结构，但这个结构承受偏心载荷能力不行，在老设备的使用过程中，发现最大载荷下偏心距一般能达到最大跨度的百分之三，偏载下活动横梁与工作台间易产生倾斜和水平位移。”
军用民用都包括在内。
“这么看来的话，这个结构应该更适合压力较低的中小型压机，所以当初为何对一台将近7万吨的设备选择这种路线？”
兵器工业这边的一众人前几天就已经被提点过这次机会的重要性，虽然也对这样快的进度略感意外，但也纷纷起身，按照张永的要求迅速离开会场。
毕竟这些东西说穿了还是卖方市场，只要能把东西拿出来就不愁卖。
“各位都是军工研究领域经验丰富的研究人员，关于热锻技术和重型模锻压机对于国民经济，以及工业生产的意义，我就不再多提了。”
关于模锻压机的基础知识，以及过往研究经验，自然是由最了解情况的颜永年来介绍。
再说了，这个“进步”又未必非得是技术层面的……
最开始的部分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属于显而易见的知识，因此颜永年只是一笔带过。
然而听到这个解释之后，常浩南反倒是眼前一亮——
很快，他的讲述内容就进入了过往研究经验的部分。
比如什么德国、意大利、瑞典、日本乃至韩国，都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核工业由于政策原因，不是你想发展就发展的，虽说没有业绩压力，但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搞出什么成绩。
“那板框组合结构呢？我记得苏联的7.5万吨，包括苏联出口给法国的6.5万吨模锻压机，应该都是这种结构。”
而后面明显是有人刻意而为的资料损毁，就更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颜教授也不必这样说。”
但是常浩南就在身边，无论如何轮不到他飘飘然。
随着他的介绍，小礼堂的幕布上，放出了两张示意图。
……
如果当年的机械工业系统内部能稍微团结一些，不至于把沈鸿老爷子给排挤走的话，这個项目也未必至于半途而废。
“当柱塞上作用有力F1时，大柱塞上将产生向上的、远大于F1的作用力F2，使工件变形。”
“……”
“如果难点在多体动力学分析的话，这正好是我比较擅长的部分……”
他过去的研究范围虽然普遍较广，但基本还是局限在天上飞的东西。
如今在场的只剩下几个核心成员，一些刚刚不方便说的话题也就可以放开了。
常浩南对于这套玩法已经非常熟悉了，倒不如说这本来就是他期待的合作方式：
“航空工业那边，我正在搞新一代航发，其实也是类似的思路。”
“由于当时的研究进行到中途就被叫停，加上后来又有一些关键技术资料丢失，所以现在，经过我们对剩余资料的整理，总结出这个方案目前主要的问题在于钢丝缠绕层的应力分布很难均匀，对于制造和装配精度的要求极高……”
“兵器工业系统这次表现的这么积极，也是因为感受到了压力，说是合作参与，其实就是要从你们这边取取经……还希望常总、颜教授和其它同志们不吝指导……”
实际上，选择求助于常浩南，确实也是张永没什么办法了。
于是得到了张永一个看怪物一样复杂的目光。
“这还是1万吨的情况，如果6.8万吨压机依然采用这个结构，那问题只会更加严重，根本无法正常投产。”
甚至于，因为门槛低且不太敏感，很多在航空航天之类的领域没什么竞争力的国家，反而能点出这方面的专精。
他看向不远处的颜永年：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新尝试使用板框组合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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