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对于重型模锻压机这样的大国重器来说，“造出来”甚至都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在华夏短时间内还不太可能生产200吨以上级别超大型飞机的情况下，把这台设备拿来赚欧洲人的钱，顺便积累大型锻件的加工制造经验，显然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上一世，空客A380的机体结构件，就有相当一部分要交给俄罗斯的上萨尔达钛厂进行生产。
“这份资料里面，不同颜色的标记分别代表什么意思？”
“咱老颜还就怕担子轻嘞，请常总指示吧！”
什么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不过，一来我们毕竟掌握核心技术，他们应该清楚，在这种情况下，选择进口只不过是利用国际分工提高效率的手段，封锁也不可能真的阻止我们。”
“另一方面，所谓外国，也并不是一个整体，他们也有各自的利益。”
后者的回答井井有条，显然正如他刚才所说，这些年来都始终没停止对模锻压机的追求。
“现在是98年3月，我们有整个装备工业司的资源，争取在18个月内至少实现模锻压机的试生产。”
“为了保证效率，在核心技术独立自主的前提下，如果国内暂时没有符合要求的供应商，那么零部件和原材料可以考虑直接进口，等后面需要更换时再逐步用国产代替。”
预防针不仅没打消颜永年的积极性，反而让他更加兴奋，甚至直接带上了乡音。
一种“三代人传承交到你手上”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你坐我的车，快去快回，最好下班之前能取回来。”
至于最终具体能给装备工业司啃下来多少职权，那就暂时不是常浩南能控制的了。
“所以技术封锁……是可以打破的。”
……
颜永年看着常浩南目光停留在那几张有些发黄的纸上，便开口解释道：
“我向组织保证，一定高质高效地完成模锻压机的生产制造工作！”
实际上，哪怕是搁在一年之前，常浩南都不敢如此笃定地说出这种话。
“那好。”
凡此种种，让常浩南确定，帝国主义仍然是纸老虎。
肃然起敬。
这功夫财大气粗的常浩南直接摆手：
“咱们现在不太缺钱，而且只要设备能尽早完工，哪怕在制造阶段多花一点钱，投产之后也能很快赚回来。”
好一会之后，才终于回过神来：
“另外，常总，还有个问题。”
因为大型飞机的零部件，尤其是结构件，属于模锻压机最主要的产品。
“封锁么，当然会有。”
但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确定，试探着开口问道：
“意思是……制造这部分，我来负责？”
常浩南当即拿出手机，把正在下面休息室待命的朱雅丹给叫了上来，然后对颜永年说到：
“当然，您有项目管理经验，对于机械工业系统的相关单位也熟悉，是最适合直接负责装备建造的人选。”
常浩南说着把资料重新装回公文包里，刚刚他已经给兰新志打了电话，过一会对方就会过来取走交给丁高恒。
科工委既然已经准备到了这个份上，显然是真的准备把机械工业部的部分职权给继承下来。
“蓝色，表示这个单位在技术上取得了比较大的进步，可以提供更高标准的零部件产品。”
其中最古老的一些草稿纸上，甚至还写着国家机械工业委员会的抬头。
相比于拼焊，锻造件在性能、成本和工时上都占据绝对优势。
“黑色，表示这个单位的情况跟我当年调研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这也是常浩南这段时间一直在推进与欧洲国家进行航空技术合作的原因之一。
仅仅一个半小时之后，颜永年便带着一个颇有些时代烙印的牛皮公文包回到了办公室。
听到这個问题，颜永年整个人蹭地就坐直了：
从年初华夏和欧洲合作阻击波音对麦道的并购，到TORCHMuiphysics软件以碾压之姿降临数值模拟学界之后欧洲人主动求购的表现，再到意大利人主动找到冰城飞机工业集团要求合作。
一旦你真的有了技术，他们反而滑跪得一个比一个快……
所以，打破封锁，光靠拉关系搞公关是不够的。
最终还是要用技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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