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话筒音响,声音嘈杂。
朱蜜怕方循音听不清,不得不抬高声音,问她:“音音,你刚刚去哪里了呀?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人。”
这话一出。
盛月视线从台上转开,也跟着看过来。
方循音垂下眼,乖乖巧巧作答:“我有点不太舒服,去医疗室拿了药。”
闻言,朱蜜蹙起眉,“不舒服?没事吧?”
“没事,已经好了。”
“那就好。”
倏地,盛月从旁边插嘴问道:“音音,你今天没戴眼镜啊?”
方循音陡然一惊。
立刻抬起手,摸了下脸,发现鼻梁上头空无一物。
她脸色变了变。
眼镜怎么会不见了?
仔细想来,应该是刚刚看望远镜时,随手就摘下来放到一边。过后,又在仔细听陈伽漠说话,也没把这回事想起来,便掉在了那处。
她近视度数本就不深,加上又是天黑,这一路上,竟然迟迟没有察觉。
这可怎么办才好?
方循音觉得,她就像个黑暗生物。
必须要头发、眼镜、衣服,全副武装起来,才能有安全感。
因为那个胎记,因为童年那些经历……要让她以真面目、坦坦荡荡示人,简直难如登天。
朱蜜曾经对她说过,没什么大不了,这种印子压根没有人会注意,更不会有什么异样目光。再说了,已经进入高中,同学又不是小孩子,哪有那么无聊。
可是,对方循音来说,外伤可愈。
心上疤痕又哪是那么容易可以简单克服的?
怯懦和恐惧,从某一日起,就像是镌刻进了血液之中,再难拔除。
会被发现。
会被注意。
会被……嘲笑。
思及此。
方循音手脚开始冰凉。
她抬起手,有些无措地捂住脸颊。嘴唇动了动,艰难开口:“眼镜……可能是丢了吧。我又觉得不太舒服,想先回宿舍去休息了。”
朱蜜愣了愣,“啊”了一声。
“不看我们的节目了吗?”
方循音勉强弯了下唇,声音好似有气无力,“我实在不舒服,坐地上也有点冷。朱蜜,实在对不起啊。年底艺术节再看好不好?”
朱蜜钢琴十级,校艺术节肯定能报上节目。
而且,今天这个歌,明显就是有私心,她从来没掩饰过。
只要那个该看的人看到。
方循音在不在,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重要才是。
朱蜜见她脸色不对劲,了然点点头。
没有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