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家人,他是真的关心。
现在却用这样对外人一样客套的态度,说明了什么李美龄的心里清楚。
下午的时候还叮嘱过自己妈不要这样,现在就偏偏出了差错。
李美龄这边觉得头疼,也后悔让自己妈来了。
而出了医院的李秀英,则快步的往招待所走,比平日里走的快,到了招待所的时候,她额头也出了小汗,招待所的小姑娘见她回来,叫住了她,这位女同志,你等一下。
李秀英是知道她看着自己叫住人的,知道她没有叫错人。
转身的功夫那服务员就又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了一个绿色的暖水袋,递到李秀英的面前,这是一位解放军同志说jiāo给你的。
给我?李秀英接过来,还有些疑惑。
你是张建平连长的爱人没有错吧?见李秀英点头,对方就又道,那就是你给的,没有错。
李秀英道了谢,拿着暖水袋进了屋,没有急着出去打水,坐在chuáng边翻看着暖水袋,是用过的,不过保管的很好,看着有八分新。
暖水袋灌水口那里的外面水垢已经洗下去了,能猜得出来送过来时是擦过的。
李秀英回身把被子下放着的画报拿出来,和暖水袋一起,最后又把兜里的药膏也掏出来放过去,蓝格布的chuáng单上,排着这三样东西,格外的显眼。
李秀英盯着三样的东西,最后露出一抹慧心的笑来,那肿起来看来的半边脸这样一笑,人看着有些好笑,不过她自己没有察觉到,只是她忘记了关门,正好要进来的王营看到了,他伸起来要敲门的手停顿了一下,最后才敲一下去。
李秀英听到有人敲门,就扭头看,待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第一个反应就是把chuáng上摆着的东西忙塞到被子下面,起身后一边扯了扯衣襟才走过去,王营长。
我忘记了告诉服务员,那个暖水袋你装一些雪,晚上睡觉之后放在肿起来的那边脸,这样敷一晚上,明天就能消肿,白天那个药膏一起用,消肿能更快一些。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快,就与他平日里稳重的作派一样,一字一句,语句清晰的jiāo代了清楚。
王伟并没有进屋,jiāo代完之后,对着李秀英点点头,转身走了。
李秀英站在门口,张嘴想道谢,看着人走远了,这才收回话。
回屋将门带上,她才垂下肩。
她怎么就做了那样的蠢事,王营长一定看到chuáng上她摆着的东西了,她还那样的慌乱藏起来,明显是做贼心虚,再说她为什么要把这三样东西拿出来摆在chuáng上盯着傻笑?王营长一定会误会什么吧?
李秀英被弄的心烦,再把被子下面的三样东西拿出来,也没有了先前的欢喜,特别是看到暖水袋和药膏的时候,说不出来的烦燥。
至于往暖水袋里装雪的提议,李秀英当然也没有听,洗漱的时候直接灌了热水,晚上放在了chuáng上,一晚就她一个人,又在医院里熬了好几晚,李秀英原以为躺下就会睡,结果真躺下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晚上外面也起了风,风刮的很大,东北这边都要刮烟pào,就是风大的chuī到人脸上像刀割一样,而且还卷着雪花,让你看不清身体附近五米远的东西,遇到这样的天气是容易迷路的,所以到了冬天的时候,特别是大风天,很少能看到人出门。
chuī的招待所里的窗户呜呜作响,像有人在伤心的哭一样,屋里虽然有烧炉子,可要自己下chuáng去添加木头绊子,大风天抽的屋里炉筒子也有抽力,炉子里的木头绊子就烧的比平时还要快,李秀英没有睡觉的时候,还能下去添几次,下半夜睡觉了就忘记了起来添木头,炉子也就灭了。
特到是天亮的那功夫,屋里就开始冷了,李秀英睡梦间本能的紧了身上的被子,又寻找着暖和的地方,而被她先前有些嫌弃的放在脚那里的暖水袋则不知不觉就被她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