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荣连叫了几声,才把吓到失语的祁允薇喊答应。
还没等祁允薇缓过劲来,他便一把将她往牢房里推,随后跟看守的狱卒交代几句便走了。
不一会儿,晏府主院。
“她看完后是何反应?”晏翎鹤正在案前阅看沣州文书。
安荣拱手,只答了两字,“残忍。”
“嗯?”晏翎鹤抬眼看他。
“不是,这是祁姑娘说的,”安荣急忙解释,“带她走到审讯房时,她被吓得不轻,当场就吓吐了。”
晏翎鹤很是满意,但随即又担心起她的身体。
“她吐得严重吗?”
安荣心想,又来了。
舍不得关就不要关,关了又来折腾他。
唉。
知主莫若安侍卫,他上前一股脑把所有的细节都汇报了一遍。
“祁姑娘的牢房干爽通风,离重刑犯和审讯房也比较远,晚上睡觉不会吵到,里头的被褥什物都是新换……”
还别说,晏翎鹤听得很认真,完了,让安荣退下,但马上又叫他回来。
“她的脚伤确定痊愈了?”
安荣内心无语,面上拱手,“督主您已经问我第五次了,祁姑娘的脚伤没问题的,早上御医刚来瞧过。”
与此同时,牢房里的祁允薇,脸色煞白,吓得脑袋都转不利索了。
这东厂她上次来根本就是晃一眼,哪里见过什么灌鼻、钉指、刺扎、烙烫,看得人毛骨悚然,直打哆嗦。
薛卿微进了宫,她这个替身也该云开见日了,今晚晏翎鹤应该就会放她回去吧,她望着墙高处的那扇小窗想。
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门口没有任何动静。
祁允薇开始慌了。
她不安地揉拧两手,来来回回在牢房里乱走。
外面门一响,她便急忙抬头,却是狱卒进进出出了几次。
又过一阵,祁允薇听着那模模糊糊的惨叫声,再也受不住,她招喊狱卒说她要见督主。
可这狱卒不是安荣,她没有威吓人家的把柄。
“我说,你就别想了,关进东厂的哪个不是竖着进来,乱七八糟的出去。”
狱卒吸溜一口热汤面,“你与其想着怎么见督公,不如想着怎么给家里人留个全尸。”
他说着挤眉弄眼,想要收点贿赂,但半天对方都没那意思,他也就埋头吃面不再理了。
这话彻底让祁允薇心慌意乱,她曲着双膝,蹲在角落,手搅发丝。
她不会真的要替谢秉丞受罪吧。
她已经是薛卿微的替身,可不想再做谢秉丞的替罪了。
夜已经过去了大半。
明日这沈肆,她必须是要见上一见的,不然祁家就还是脱离不了谢秉丞的掌控。
祁允薇裹紧被褥,忽然闻到上面清香的皂角味,再看看自己所处的牢房,和方才那些泛着腐臭味的牢房截然不同,这是……
有办法了。
祁允薇脑中灵光一闪,脸泛黠光。
夜已深,晏翎鹤处理完正事,见安荣前来禀报,便问:“她怎么样了?”
安荣刚跟踪完人回来,以为问的是谢秉丞,回道:“谢秉丞回了趟家,大概待了一个半时辰就去找沈肆了。”
晏翎鹤眉头蹙起,“我问的是祁允薇,谁问那渣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