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秦东篱还有书肆老板这一身份,所以她不能每天都去主殿“坐班”,就跟祷告也有祷告日一样,秦东篱让洪先生也给她排了一个工作表。
“三天去一次,一次在主殿留两个时辰,”秦东篱不太高兴,两个时辰不就是四个小时,这么久,“一个时辰,选个吉时,聆听信众祈愿。”
说白了,还是心理咨询,或者更业余一点,陪聊。
还没钱!
“东家,两个时辰吧,书肆有我们。”说话的项炜。
秦东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好吧,那我就代你们的诚意,一并去主殿发光发热了。”
早点铲掉法天教,早点脱离苦海,秦东篱给自己加油打气,忍忍,很快的。
法天教的神女主殿,神像相当有钱,镀金的,在信众眼中是宝相庄严。
“从事,我……”
听闻一女信众唤她,秦东篱从放置在殿内的“神话”中抬起头,又是一愣。
今天总是碰见面熟的人。
“倩儿?”秦东篱确认她的名字。
倩儿欣喜点头:“是我是我,从事知道我?”她只是法天教的一个小排头,居然被秦从事记住了。
秦东篱心说,不想记住也难,毕竟你在勒燕阁和有妇之夫偷情,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小吗,还是说法天教真的隐藏了实力,陈淑和她打的小三竟然都在法天教,也不知道这事……
“从事,我问神女,姻缘一事,不知她有什么指示?”倩儿也就刚才被认出来开心了一下,现在回归正题,又郁郁寡欢起来。
秦东篱还有一个助手,帮她按规定记录下倩儿的祷告。
“神女的指示是,”秦东篱特意停顿片刻,“劝你最近莫问姻缘,清静修身。”
倩儿像是被刺激到一样,开始抽泣,然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悲戚,哭着跑了出去,不过她还不忘感谢秦东篱:“多谢神女,我相通了!”
助手瞳孔地震,望向她敬爱的从事大人:真有这么神!?
我去!秦东篱也很懵逼,你怎么就想通了?那个助手,你别这样看我……
接着又来了一个女子,她是直接哭着进来的,在神像面前烧了香,来从事桌前坐下,往一旁的功德箱里放了钱,在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便开口问:“从事,我问了神女,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秦东篱在助手炙热的眼神中,斟酌了片刻:“神女没说话,她生气了。”
“啊?!”女子被吓到收起了哭腔,可是下一个问题更体现出了她的崩溃,“为什么生我气啊?”
助手也点点头,对啊,为什么啊?
秦东篱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还叹气来着。”
“那,那我要如何做?”她又开始哭了,不慎露出来的肌肤全是青紫,没有一块好的,“我打不过他呜呜呜,我真的打不过他。我婆婆,还要催我多来问问神女,什么时候能生孩子呜呜呜,我不想问了,我不想问了……”
秦东篱眨眨眼,什么打不过,家暴吗?怎么,神女能管家暴?
你找神女,还不如找我,至少还能得到我的一个救助地址:“神女还在气头上,要不明天你到南山巷自然书肆找我,我今晚抽空再帮你问问。”
女子连忙起身,向秦东篱掬了三个躬:“多谢秦从事!多谢秦从事。”
助手叹为观止:“从……从事,您真的能听见吗?”那神语。
“嘘……”秦东篱故作玄虚,讳莫如深,“不可道。”
从法天教陪聊室下班回来,秦东篱正憋了一肚子槽点,结果院里没有她要找的人:“卫竞呢?”
“老板……”吃瓜的古方婕被噎住了,缓口气才说,“你们连半天都分不开了吗?他和项炜去灵光布庄接货了。”
秦东篱开开心心坐到卫竞教符粱弹琵琶的那张石凳上,背倚大树,看着椭圆的桂叶缝隙间金灿灿的光,和金灿灿的花:“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不能和别人吐槽啊,她怕自己又说些很忌讳的东西,祸从口出不是?
“快了吧快了吧,”古方婕敷衍完,叹口气,不忍直视这怨女,“你下午出门后,我表哥就跟你现在这样,我吃三口就得回他一句你去哪里了?你还有多久回来?现在什么时辰了……后来他自己熬不住了,听项炜说要去灵光布庄拿货,就一道跟着走了。”
秦东篱抓住了一个很重要很关键的点:“你从我出门,吃到现在?”
“我没有!”古方婕她急了,“我,就是刚好在吃瓜,你们两个刚好两次就有人在我旁边扰我!”
秦东篱无聊地噘嘴,开始招惹古方婕:“没有就没有,吼辣么大声干嘛啦!”
“日——”古方捷龇牙炸毛了,但她敢怒不敢言。
到了书肆打烊的时间,符粱抱着她的琵琶,又坐到秦东篱身边的石板上,开始了她的摇滚之旅,今天是轻摇滚,没那么热血,非常舒适休闲。
“回来了。”
闭目养神的秦东篱睁眼,跳起来就跑出了桂树下,往后门去:“接什么货了?!”
看到秦东篱立刻回应还跑出来迎接,卫竞空落了一下午的心瞬间就被装满了:“灵光布庄的衣服,还有一个人。”
“人?”秦东篱看见了跟在项炜身后,一道而来的陌生男子。
他黑衣上补丁无数,像是穿了许多年,脸上皮肤粗糙且略微发红,三十来岁的模样。
“秦老板,”他朝秦东篱问好,“在下符泉,是符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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