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君抱住萧镜水,以一种包容宠溺的声音说:“反正这世间一切的人和事都与我们无关,你若是不喜,我们远远躲开就是了。”
萧镜水反而沉默了。
半晌,她抬眸,一双黑沉沉的桃花眼望向鬼月君,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不。”
鬼月君先是微怔,旋即抚掌大笑:“不愧是我!”
既然已经选择挥刀向命运,没有什么能让她妥协和屈服!
然而萧镜水的下一句话却令鬼月君脸色大变。
“有人催眠了我。”
萧镜水语气平静,眼底却是酝酿着汹涌的风暴。
鬼月君脸色难看,惊怒交加:“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有人不知不觉地催眠了她?她也没有接触可以的人啊!
萧镜水十分冷静,反问道:“难道我是一个脆弱的人吗?”
鬼月君哑然。
自然不是。
选择清醒地活着比面对死亡需要更多的勇气。
在决定做一个清醒的人的那一刻,就注定她与脆弱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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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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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绝不会软弱和天真
早在七岁的时候,她就开始学着坚强了。
如今前后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是五十岁的人了。
知天命之年的人,或许偶有悲悯和不忍,但决计不会再有面对命运的软弱和天真。
萧镜水微微闭了闭眼,神情有些疲惫,却是很快就睁开,一双黑沉沉的桃花眼泛着无机质的冰冷,嘴角漾起一丝冷笑来:
“我确乎是一个悲观厌世的人,因为我很早就清醒地认识到消亡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但这绝不代表我会为此消沉。”
既然终将死亡,那就让她的死亡更有意义一些。萧镜水不怕死,但她怕自己不甘心地活。
正是因为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萧镜水才更无畏地走在反抗的路上。
“那人做的太过了,我不至于如此脆弱,也不至于同情心泛滥到这种地步。”
萧镜水知道自己的处境,宛如在走钢丝,她必须谨慎,因为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在这种处境下,萧镜水必须是冷静的,自若的,这样的她必然不会受外界影响太多。
这不代表萧镜水不会没有悲欢,也不代表她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但是她所见所闻,绝不会令她陷入一种负面的情绪太长时间。
最近她愤怒和感伤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不正常。
萧镜水原以为是自己压抑了太久了的缘故,然而仔细想来,却也不尽然。
萧镜水不否认自己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也更容易联想到某些不为人知的阴暗面,但是置身事外的冷漠绝不会让她的心绪驻足太久。
萧镜水习惯了承认自己是一个悲观的人,所以没有及时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当鬼月君说,若是不喜就躲开的时候,萧镜水电光石火间意识到了什么。
躲开,多么可笑的词。
决意与天相争的人,怎么可能与“躲”这个字眼扯上关系呢?
无论内心多么悲观,无论前路多么渺茫,“躲”这个字绝不会落在她的身上!
鬼月君神色冷若冰霜,带着刻骨的寒意:“的确如此。”
她认同了本体的话。
某种程度上,她算是一个疯子。
在知道自己毫无胜算的情况下,她也依然选择与命运负隅顽抗。
鬼月君方才只是对自己下意识的关心和开解,以至于没有意识到这些。
萧镜水神色罕见的冷冽,甚至隐隐有几分狠厉,与她以往的温雅大相径庭。
撕下了一层温和的外皮,佯装乖顺了多年的绵羊露出她的獠牙来。
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辉,柔柔落在少年身上,然而却被鬼月君挡去了一般。
光线半明半暗,似乎将萧镜水分成了两个部分,竟是比以往多了几分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