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是有点不放心。
看着青梨离开的背影,秦尚仪招手唤了几人过来。
“远远跟着你们少夫人便好了,不要扰了她逛玩的兴致,顺便再差人去告诉一声你们少公子。”
府里的人都知晓秦尚仪和已去世的先夫人之间的情谊,也知晓如今俞安行待秦尚仪的看重,听了秦尚仪的吩咐,连声应下,丝毫不敢轻慢。
唯独管事的听了,面上露出一丝不屑,对着青梨离开的方向,心里暗自呸了一声。
这还没同少公子成亲呢,就已经称什么少夫人了,摆谱倒是摆得挺快。
秦尚仪自是不知管事的心里在嘀咕什么,只是回头看到她仍旧愣在这里不动弹,连忙开口催促。
“如今已是六月底,你们少公子的婚事就定在下月初七,你还不快些去看着人准备,若是到时出了什么差错,仔细拿你是问。”
管事的呵腰恭敬应了,转身离开,脸色却早已变得阴沉一片。
青梨一路跟着小丫鬟往大门而去。
出得了门,才发现自己所在的这处宅院四面环湖,景色清幽雅致,风一吹,湖面涟漪四起。
若是要到外头去,得先乘船到对岸,还要再过一片茂密的竹林。
青梨坐在马车上,从车窗边回头看,只能看到一整片在风中摇摆的竹叶,似翻涌的碧波一般。
除此之外,再看不到什么其他的东西。
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在这片偏僻的竹林之后,还藏着一处院子。
湖中心的那座庭院,隐蔽得恍若与世隔绝了一般。
难怪自己前几日让小鱼明里暗里地去打探消息,却什么都没有探听到。
京都城里这些天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也浑然不知。
青梨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祝晚玉。
“这里这么偏僻,你是如何找过来的?”
祝晚玉亦在探头看着外边陌生的景。
她实话实说道:“是俞安行让我过来的。”
政权更迭,太子和祝皇后不知所踪,祝光锒铛入狱,整个祝府一夕之间从云端跌到了尘埃,人人自危。
没了之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奢侈日子,祝晚吟及府里的其他姑娘整日以泪洗面。
祝晚玉抱肩冷眼看着她们被这变故蹉跎,时不时见缝插针地冷嘲热讽上几句,将过去十几年在府里被欺压的气都加倍奉还了回去。
只觉这场宫变来得甚合她心意,替她在祝晚吟身上报了这么多年的仇不说,自己也不必再进宫去做那劳什子的太子妃。
一想到她曾为了那个太子妃的位置都做了些什么,祝晚玉心里头只涌上一股深深的厌恶。
做让人艳羡的人上人,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只担心青梨。
偌大的昭王府在一夜之间化成了灰烬,她怎么也打听不到青梨的下落。
对于皇城里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故,祝晚玉其实并无实感。
只依稀记得晨间醒来,祝府就跟变了天似的,乌云密布。
之前背靠太子和昭王一方的各世家都遭到了彻底的清算。
就连国公府,也已被幽州军层层围了起来。
至于那体弱的国公府世子,在外人眼中,也早便在这场权力争锋中不幸殒命。
如今世上再无那表面上光风霁月的温和世子,只剩下一个杀人如麻的……
祝晚玉看着青梨的脸,没将国公府眼下的境况说出来。
她如今回想起来,也有些诧异,她之前是如何鼓起的勇气,主动踏进那昏暗不见天日的昭狱去找俞安行。
也没想到俞安行真会同意让她来见青梨……
看到青梨人好好地站在面前时,她那颗悬了好几日的心才放了下来。
透过车帘被风吹拂而起的那一点缝隙,祝晚玉看了一眼坐在外头赶车的苏见山。
她冒险将人从俞安行眼皮子底下带了过来,只希望如今时机算不上太晚,还能把之前欺瞒青梨的过错一点点弥补起来……
马车停在一间小茶馆前。
青梨下车。
发现周边街头一如既往的喧闹。
宫变似乎并未对百姓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就连自己的铺子,如今也在好好地开着。
挽过青梨的手,祝晚玉谨慎地看了一眼左右,将人带上了二楼雅间。
还未等青梨问个清楚,祝晚玉将一直弯腰跟在二人身后的苏见山推向前,又一把拉过小鱼。
“我和小鱼一道出去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荷花酥,很快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