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番外|对不起，但我是二周目（4）
莫塔里安平静地坐在屋子里，心情毫无波动地批着文件。
他坐在目前巴巴鲁斯上，可以称得上是最好的房间里，审批着，巴巴鲁斯上，可以称得上是最多的文件。
距离纳克雷死亡已经过了整整两年了，在中部腹地待了一年，积蓄了一批粮食后，他和哈迪斯选择离开了那片区域，来到了“避风港”。
他们与自愿跟随他们于此的巴巴鲁斯人，开始建设新的家园。
非常符合刻板印象的是，哈迪斯在指点了莫塔里安一段时间后，果断让莫塔里安负责了避风港的建设。
平日里，哈迪斯负责教授工匠们机械技艺，以及大吼一声，朝地扑去。
而不是粮食真的不够吃了。
跟巡逻队交代了几句后，莫塔里安跟随卡拉斯离开了避风港。
【哈迪斯……怎么样？】
哈迪斯的目光移向门口，卡拉斯离去的方向，嘿，那个天天板着个脸的卡拉斯原来小时候这么害羞的吗。
莫塔里安皱着眉，像是不确定自己的做法，
白天里，卡拉斯看向莫拉格的眼神过于令原体印象深刻，卡拉斯看起来并不会是个无名之辈。
莫塔里安看向卡拉斯，卡拉斯感觉又快哭出来了，
他当初被哈迪斯救的时候，也是这幅狼狈样吗？莫塔里安不禁想到——但他至少没哭，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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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塔里安顿了顿，他想起哈迪斯，当初哈迪斯也是在异形领主纳克雷手底下救了他，平日里，哈迪斯也很照顾弱小，那么……
不过，如果他不来的话，莫塔里安自己，也会尝试改变这个世界吗？
莫塔里安感觉这个答案是会。
卡拉斯坚定地盯着莫塔里安，少年咽了口唾沫，
“大人，”站在两位巨人面前的卡拉斯丝毫不犯怵，“我希望在您的手下做事——我有异形的血脉，您可以看管我，但这也意味着我有其他人没有的力量。”
莫塔里安倒是无所谓，第一次见到他或者哈迪斯的人都会感到害怕——尤其是他，有些人会对哈迪斯产生崇拜敬仰之情，但对于莫塔里安，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恐惧。
哈迪斯的目光移向卡拉斯·提丰，他怎么没想到原来是卡拉斯呢？不过这到提醒他了……由于他度过的时光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巴巴鲁斯上的这些人了。
“莫塔里安！伱偷吃我肉干了？！”
“她放不下我……”
灵能！
在完成当天耕地任务后，哈迪斯会发呆，发很长时间的呆，他喜欢坐在河边，一坐就是一天。
莫塔里安睁大双眼，他确实未曾经历过这种事，所到底，他也不过刚从纳克雷城堡里出来两年，
但原体敏锐地发现，当少年说完这句话后，周围的人都皱着眉，朝后退了一步。
埋头在地上的卡拉斯猛地抬起头，他满脸泪痕，用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莫拉格，
饶是强壮，握着长镰的莫拉格都在卡拉斯的目光下感到了不舒服。
怎么也不像热爱建设，热爱工作的样子。
这次守卫倒是没有为难他，直接放行了，虽然人们依旧避开了他。
估计那家伙又去哪里划水了。
哈迪斯恨铁不成钢地大声叹气道，“这是人文关怀，再说，这是问题吗？你多给他们一点，他们好歹能再撑一段时间。”
不知为何，哈迪斯突然有种欣慰感，老师，我家莫塔里安学会交朋友了。
少年的尾音微微发颤，几乎都快哭出来了，在喊完最后一句话后，扑通！少年朝着莫塔里安跪下，脸深深地埋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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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塔里安想到。
在跟卡拉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后，莫塔里安没有停留，直接返回了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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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塔里安沉默着，原体盯着远处，在雾气笼罩的远方，他隐隐约约看见了哈迪斯所说，要去锄的那座山头，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哈迪斯的身影。
原体蹲下，拿出针管——这还是哈迪斯改良玻璃技艺后专门做的，他熟练地调练药剂，
“大人，”床上几乎已经是死人的女人突然开口了，把原体吓了一跳，
“大人，谢谢您，”泪滴从她的脸颊上滑落，“您是好心人，我们没什么能报答您的，”
卡拉斯点点头，为莫塔里安让出了路，莫塔里安弯着腰进屋，看见那个饱受风霜的女人。
“你以后会看见比卡拉斯更离谱的人类，放心，没事，我待会去看看他。”
莫塔里安不知道如何劝说了，他静静地调药，女人在说出那句话后，便不再言语了，莫塔里安为她注射，然后沉默地离开了草屋。
几分钟后，卡拉斯紊乱的呼吸重新平静了，他急促地呼吸着，
这次哈迪斯估计又得外出四五天。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会有压迫，】莫塔里安尽可能平静地说，【只要卡拉斯·提丰不违法，不害人，他会跟其他人一样，每个人都是决定他们人生的主人，不会有压迫。】
莫塔里安说，【这已经是极限了，她身上有多处旧疾，撑到现在算是个奇迹。】
他应该不会在意。
【已经够了。】
卡拉斯用手臂死死摁着自己双目。
女人的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容，
“……大人，您要是早十七年来就好了……”
他把他用来跟别的村民说的话拿出来说了一遍，
这段话像是有巨大的魔力般，躺在床上的女人大声地喘息了一阵，然后在一声喘气中，她虚弱地说了一句，
“谢谢。”
【但如果你有一点出格行为，我会亲手杀了你。】
原体如释重负地放下笔，站起来离开，临走前，莫塔里安瞥了眼桌面，重要的文件已经批完了，剩下的不多——没有问题。
实际上，莫塔里安也并不热爱文书类工作，冥冥之中，他知道自己不是负责这方面的人才。
哈迪斯盯着莫塔里安，挑眉，
“……嘶……我好像确实没有怎么教过你人心险恶……还是巴巴鲁斯上太朴实了……”
十七年前，大概是女人被异形领主抓走的时间。
终于有什么事发生了。
莫拉格皱着眉，开口，
“大人，他是卡拉斯·提丰，是他的母亲和异形领主生下来的孩子——他和他的母亲都因此被诅咒了。”
在看见了莫塔里安后，那个少年明显在害怕——但他很好地克制住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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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哈迪斯说他还缺历练了。
“这跟异形们的力量很相似——但我发誓跟它们的不一样，我希望这份力量为您所用。”
哈迪斯眨眨眼，啥，啥什么怎么样？
“啥？”
原体的声音冷下来了，莫塔里安提高他的声音，
【两周左右。】
于是，今天的加班人是莫塔里安，莫塔里安平静、心如死灰地批着文件——不到一个小时，堆积在桌子上的文件便清空了，接下来是巡逻，训练军队，去施工工地搬砖……
避风港必须有人镇守，莫塔里安面无表情地盯着逃班远去的哈迪斯，发誓自己迟早有一天用文书堆死哈迪斯。
【一个异形混血的人类，这么处理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