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35.混乱之前
【皇帝到底想要什么？】
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棋子林立，康拉德微微皱着眉，摆下一子。
他对面的福根立刻跟上，棋子们行动的速度越发快速，如连绵的暴雨般连缀，
【祂……】福根哑然，【我认为祂会旁观，或者间接介入棋局，你知道祂的谨慎。】
【我并不在乎祂在做什么，】
康拉德嗤之以鼻，他摆放棋子的手臂几乎快出残影，不破防线上盘踞的碎骨者，以闪电般的速度开始朝着欧克塔琉斯腹地进军，
而另一边，欧克兽人与泰伦们的战斗刚刚告一段落，两支庞大的舰队残肢在虚空中混乱地飘荡着，化作太空垃圾。
【我是问，祂旁观这件事，介入这件事，又是因为祂的一时兴起？！因为祂的一时兴起，祂究竟玩弄了多少事？】
原体提高声音，【这根本不是选择题，小崽子！虽然——】
看起来冥地帝国的绿皮们为碎骨者提供了重连它们神明的渠道，欺诈者开始落入下风，有句老话，永远不要把绿皮当傻子，
【祂要……】
福根垂眼，棋盘早已被原体爆开的内脏碎片所弄脏，血淋淋的，模糊了棋局。
诡谲的是，怪物所组建的绿皮帝国，反而反向兽人们的神明提供了在花园内横冲直撞的力量。
在爆炸前的最后那刻，布莱克所领导的战斗月亮上几乎涂上了一层，用绿皮与泰伦血肉所制成的血肉涂装。
临时逃出战斗月亮爆炸余波的小船内，摘下头盔的布莱克，心如死灰地说道，
【早有预料。】
王座之上，碎骨者沉思着支着自己的额头，它感觉自己额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
碎骨者沉默着，而它所看见的画面也深深地震撼了它，恍惚间，碎骨者甚至认为自己来到了毛哥与搞哥脚下的上古战场，那是庞大足以吞没天地的大舰船之间的战争。
……问题是，皇帝与欺诈者之间到底做了什么交易？为什么欺诈者要去找怪物？这跟皇帝又有什么关系？
康拉德缓缓举起一只手，他用手比作一把枪，指节分明，抵向他的额头，
【虽然那个负灵能欧格林是个及其垃圾的人，但他好歹还是个初具人形的家伙，】
“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主一直在试着淡漠绿皮们的个体存在吗？”
“最大的战役已经结束了，”
这是英雄！
那只绿皮老大高傲地站着，用眼睛鄙夷着碎骨者warlord，
【谨言，】福根说，【我的兄弟。】
【我想祂这次有所图谋。】
他自己现在也十分虚弱，一整只针对他进化的泰伦虫族，马格努斯认为即使是他所残存的最大的那片碎片来，估计也会变得狼狈异常。
但除了皇帝，它们的计谋或许都远远逊色于奸奇。
马格努斯石闪了闪，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冥王一直在等待着一场让双方共同化为灰烬的战争，现在，他的心愿已了。
“那么，”布莱克说，“我们去找冥王。”
布莱克知道他的父亲不会看见他所奋战的身影，
无数虫子、布莱克所认识的，所不认识的，符合逻辑的，不符合逻辑的，统统倒在了他的斧下。
【皇帝要……】
福根说，
【对于皇帝来讲，这是最下策。】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大黑怪物赐予的。
“然后俺要回去，”碎骨者说，“老炮眼他丫的老的皱皱巴巴的，俺要回去跟他打最后一场。”
碎骨者猛地一拍扶手，
“俺要回去，”碎骨者说，“好小子，俺们帮你丫冥地氏族把剩下的虫子打了。”
怪不得他们操纵的棋盘上会出现欺诈者的棋子，按照常理，这种强大的存在不会被棋局所模拟，棋局无法检测到它们的存在，除非它们主动暴露，
因为头盔已经完全破损，而布莱克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能完全屏蔽绿皮探查的脸部遮挡物，布莱克暂时没办法直接出面，领导冥地帝国的绿皮们。
布莱克重新不说话了，马格努斯尴尬地让自己的话晾在了狭小的船舱之内，这个冥王之子本就不爱言语，原体踱步了几次后，为了节约力量，选择重新变作石头。
马格努斯石闪了闪，
福根叹了口气，他平静地擦掉了溅在他脸上的血。
【都可以，但你确定你能解释清楚我的存在？我是指，我不希望那些小崽子对我无礼。】
几丁质甲壳的破碎，古巨圾的倒下，坍塌为垃圾，制造生物电浆的泰伦肠道被扯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坨冰疙瘩，那些酸液里的小虫子团们细细地尖叫着，化作地上的一滩烂水。
布莱克平静地坐着，
“现在有两个选择，去找我父，”
“还是去跟冥王之子的舰队汇合？”
布莱克的沉默直接默认了马格努斯的担忧，
康拉德难以置信地说着，紧接着原体像是想到了什么，康拉德仰起头，咯咯笑起来，
再远些，他们共同泯灭于虚空中，埋没于漫长的黑暗中。
福根说，
【这个银河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拥有强大的力量，皇帝不可能不行动。】
绿皮老大吼道，
布莱克腰间的红色石头闪了闪，马格努斯的虚影出现，原体现在终于能以自己原本的面貌示人了，
一场泰伦与绿皮之间的战斗，在铺天盖地的数量与疯狂面前，任何语句与描述都变得苍白了，战争的烈度与广度甚至从逻辑层面直接撕碎了指挥链，到了最后，所有存在都在战斗，试着用任何一切锋利坚硬的东西刺进敌人的血肉里。
【爆炸的余波影响了电波，泰伦的阴影和反灵能部队也干涉了灵能通讯，负灵能欧格林又不会寻思之力，至少十七个小时内，我们联系不上他的。】
不顾痛苦呻吟的骨头，布莱克强撑着抬起手，抹掉自己头发上的酸液，他的耳边恍惚间还残存着小虫子们的尖叫。
事情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杀了它？】
灵族在花园内跳起舞，死亡守卫的身旁燃起烈焰，花园里热闹非凡，三环环环相扣，互相怨恨、互相诅咒、互相扭曲。
它果断地放弃了与老炮眼战斗的机会，只为了来斩杀怪物，解救毛哥与搞哥的子嗣，但……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它是怪物……杀了它……
布莱克说，
马格努斯说，【……好与不好，我自清楚。】
布莱克微微侧头，他的视线穿透一旁的舷窗，泰伦与绿皮残存的舰队还在互相战斗，大多都已经不成气候了。
福根沉默着，原体看起来在沉思，他看向那個逐渐沦陷于黑暗与永寂的绿皮星球，
【我不清楚，】
福根的语气逐渐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