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38.吃啊？怎么不吃？
王座之上，头戴皇冠的身影手握权杖。
权杖之上，象征着欺诈者的灵能波动着。
双眸之中，深意流转，
+不……
祂轻声说着，眼前花园里的闹剧似乎也激不起掌权者的兴趣。
掌权者似乎胸有成竹。
失控的莫塔里安、失控的圣吉列斯、失控的……
+……它？
+太低估它了。
只是需要一点点拨、一点契机……甚至不需要外界的指引……他便能自星神的幻梦中苏醒……只是需要一点适应………而这份契机，早在万年前，便已经种下了。
冥王迟疑地搅动着手中粥，曾经令祂感到欣慰的营养粥开始变得陌生。
祂举起手中肉串，疑惑地盯着那串烤串，祂感到饥饿，这烤肉串又是如此的诱人，没有不尝试的理由。
祂低下头，下意识地用黑域碰了碰烈焰。
这片欺诈者碎片，想要成为大吞噬者永久的梦魇。
需要启动毁灭指令吗？
持续地饥饿着。
高空之上，看着仿佛刚刚形成的新星球，布兹沉默着，脸上的阴霾几乎沉地滴出水来。
大吞噬者泰伦的掠夺、残暴人类的灭绝令，不过也是撕扯下行星上一层薄薄的表皮。
翻滚的黑暗面前，烈焰摆动，劲风吹焱，自大地深处翻滚的岩浆向上涌起，浓黄的蒸汽腾起，一道火龙卷通天地，暴虐地撕开滚滚云雾。
餐厅内，飘荡出韵韵芬芳。
在接触黑暗的那一刻，它们便失去了生命。
欺诈者很久之前便希望旁观一场这样的战争了，拥夜者与虚空龙的混合……还有祂的一点残片，黑暗与烈焰的厮杀。
？？？！！！！！！！
马卡多？！！！！
骤然回笼的理智，哈迪斯立刻回忆起了一切，与现实不同的斥力排斥着他，他瞬间跌出黑暗之中——
越吞噬，越混乱。
欺诈者微笑着……吞噬吧……吞噬吧……葬送在这茫茫食欲之中吧……
……傲慢，愚昧而不自知。
地火吐息，斑纹般的纹路自下而上穿透黑暗，熔岩翻滚着，整個星球仿佛都被巨力撕扯，露出炙热翻滚的内核。
倾天黑浪中，一柄缠绕着电龙的长镰贯穿而出！
星神碎片厮杀起来。
从而抛弃了昔日寡淡无味的恒日。
欺诈者已然想好了，祂将玩弄冥王的意志，操纵冥王的身躯，借由着那些俯首称臣的信徒，重回巅峰。
祂将被吞下，化作无序混乱底色中的一抹，在它的耳边低语，让祂的权柄渲染，将它铸就为现实与亚空间真正的怪物。
大幻象，这里不是冥王的潜意识，而是欺诈者仿照冥王梦境建立的幻境。
冥王眨了眨眼。
战斗结束了。
火焰映出他掩藏在黑暗中的面目，恍惚间他忆起漫长的过往，他也曾直面过一个星神……那次，有什么挡在了他跟那个死神之间。
他盯着欺诈者，欺诈者这时才意识到，为它破局的那把刀，是祂自己提供的。
在真正狂暴的自然面前，真正运行这个宇宙的物理法则前，庞大繁多的泰伦们此刻宛如蝼蚁……
“我主——！”
这不是低唯生物可以理解的战争。
……你从未抗拒过食物……你被食物所深深地吸引……食物是你生存的第一要务……没有任何凌驾于这之上……
亚空间法则无法束缚的存在，物理法则的掌控者，能够约束它们的仅是它们那份脆弱、不堪一击，却又无比厚重的自我。
这是星神之间的战斗。
那么祂的权柄去了何方？
被奴隶击碎成碎片后，跌下神坛的诸神失去了太多。
吞噬，为星神们带去力量，带去万千规则的整合，带去无序法则的杂合。
墙壁之上滕绕起更加呛鼻的烈焰，欺诈者敲敲桌面，整个虚化出的空间开始按照祂的心意扭曲——
……饥饿……
甚至，被吞噬者并非真正消逝。
那是他宁死都不愿咽下的存在……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哈迪斯颤抖地低下头——
祂的耳边响起火焰噼啪的巨响，像是火山喷发。
哈迪斯紧急停下来了，他确信这味道他从不曾品尝过。
直到最大的那片欺诈者碎片摘下这颗沉甸甸的果实。
大幻境内，欺诈者似乎松了口气，黑洞……？它在制造出黑洞后，有把握从中逃离吗？
还是仅仅是一种无意识的尝试？在尝试它新发现的能力？
棋局已定。
哈迪斯脚下的黑暗跃起！
冥王低头捧着那过于炽热的碗。
远方，黑暗如雾般翻滚着，雾间耀绿的雷霆不时穿梭于泰伦之间，空间诡异地扭曲着，如触手般蜿蜒贪婪。
卡拉斯捅了捅他，“你咋不吃？不吃我吃了。”
[你感到饥饿。
欺诈者说，这句话是对着双方说的。
亚空间内，侧坐在王座上的身影嗤笑了一声。
镰风幻灭般地翻飞着，开始使用他最拿手武器的冥王灵活而缥缈，手中金属凝结而成的镰刀不断变幻着。
这物理世界中的妩媚黑玫瑰。
祂感到饥饿。
相较于亚空间诸神，不被物理法则反噬，仅仅为欲望与恶意驱动的星神显得更加纯粹。
被引力场搅乱的大地依旧隐隐地颤抖着，刚刚合拢的地壳缝隙间喷出炽热昏黄的毒气，线般的火光迸裂其上。
[不吃吗？
“不吃吗，哈迪斯前辈？”
祂疑惑略微迟疑地张了张嘴，但惯性与记忆拉住了祂，祂从未如此进食过。
或者……再添加一些前提。
祂于生命自火中的寂灭感到欣喜，燃烧——燃烧！！！
一片赤红之间，黄金绸缎的碎片一闪而过，利用语言，欺诈者早已让燃烧者陷入疯癫，这是片不小的碎片，是祂手中缠绕着烈焰的长矛。
祂坐在火堆旁，手拿着烤马肉串。
“接受求援。”
“我……嗯……”
战争本存在着无穷无尽的可能。
随着引力的收缩，冥王身边浮起的岩石开始聚拢，被引力挤压至一点。
他并不想挥动他真正的镰刀。
一座战争神机的奇迹是一整座城市的大小，但若放在星球的尺度上，不过也仅仅是沧海一粟。
终于，于地壳拱起的山巅之上，他抓住了祂。
坚韧号的食堂内，冥王坐在黑暗中，面前摆着一碗粥。
烟火腾腾，引力场波动着，时空扭曲，于缭绕火光中，潜藏于黑暗中的怪物被迫露出真容。
山巅之上，哈迪斯的手紧紧攥住欺诈者的咽喉，黑雾如同锁链，缠绕上欺诈者的周身。
而行星，则依旧是物理法则所创造的无魂无识之物。
欺诈者躲藏在祂的幻境内，这是一片较大、较完整的燃烧者碎片，和一个吞噬了多片星神的大吞噬者之间的战斗。
冥王眼中并无光彩，这让祂忆起了拥夜者，那个永远饥饿的死神，永不被满足，永不被填饱，以痛苦与绝望为食。
啪！！！！
而所吞噬的越杂乱，越容易因为权柄之间的不相容，跌入混乱的深渊。
布莱克踉踉跄跄地跌倒在龟裂的大地之上，冥子远望见拱起山巅间的身影，一个金属的巨人漂浮在父亲身侧，黄金绸缎遮蔽住双眸。
祂忆起当年，在龙的洞窟间，对祂说来都来了的那个人。
“吃nm。”
但首先，祂将消耗它，欺诈者谆谆善诱着燃烧者，不论是战争，还是接下来的吞噬，都将打破原本岌岌可危的平衡。
恐怖……恐怖……
下一刻，欺诈者的咆哮如爆鸣般响起！！！
那时，祂便知晓……那个暴君是对的。
“我要做什么？”
金属巨人的身影显出。
灵能者伸手就要抢，冥王连忙举起手中烤肉串，一肘子拱开卡拉斯。
但星神们并不思虑过多，祂们沉浸在灵魂的美味中，渴求着无上的吞噬。
那个存在……也是这般……
天火与地火一齐降临，引力场与电磁场被肆意拨弄，巨大的地壳一块块裂开，海洋沸腾，缓慢地向上浮起，化作黑云一角，离子跃动着，雷龙亮起。
那时，他尚且弱小。
死亡的视线正盯着它们，这是来自物理层面的死亡。
岩浆喷出的巨山坠下，山与山汇聚，砸向阴影下的冥王，大地之下，被喷吐出的矿脉蜿蜒着，一条金属巨蟒跃出岩浆海！撞碎巨山！
欺诈者低语着，不时有幻境出现在双方的视线中，战场时真时假，雾气与火焰一同扭曲。
赫瑞拉不满地撇着嘴，“爱吃不吃，哈迪斯。”
这力量……也是吞噬而得来的。
吃一口吧……吃一口吧……
只一息，亿万泰伦群便瞬间葬身于茫茫火海。
就像是那些绿皮，就像是那些泰伦，神明无法聆听虫豸的话语，他们败局已定。
黑暗匍匐于祂脚下，雷霆平息于祂指间。
在我要干什么之后，冥王产生了第二个疑问，
“吃？”
流光溢彩的金属光泽在欺诈者的表面浮起，祂嬉笑着意识到了这件令祂感到乐趣的事，自认为人之物，使用祂的权柄去欺诈万年前，针对星神而建立的异族。
行星仍旧缓慢而坚定地围绕着恒星旋转，千年如此，万年如此，或许只有过往时代的人类、亦或是沉睡万年的古族，才有彻底摧毁一颗星球的能力。
密密麻麻，依旧挣扎在大地上的是数量庞大的泰伦们。
而今的战争，不过依旧是行星表面的小打小闹。
布莱克呐喊道，“我父！！！冥王！！！！”
黑域蠢蠢欲动，却被黑雾压下，物理侧与亚空间侧共同渴求着食物。
祂扭头，希望去看是什么存在……那才是祂曾经的食物，祂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吞噬那个……只因为祂曾经也是这么做的。
将它逼疯，陷入永恒的欲望驱动中，缓慢地渗透它，直到它因此变得虚弱。
布兹沉默着，他试着联系地面上的冥子布莱克，但一切电磁波都被掐断了。
荧幕之上，勘测列阵所侦探出的冥王明显不对劲，像是陷入了幻境。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