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停顿后,牧师深吸一口气,又再次开口吟诵悼词,只是这一次换了语言。
赫斯塔一样听不懂这人说了什么,但她能听出这是克谢尼娅的语言。便就在这一瞬,她忽然又觉得悲从中来,不由得绷紧了面目。
徐如饴原想同赫斯塔说些什么,但刚抬眸便见她神情如此肃穆悲伤,又只能把头转了回去。
这一切的仪式都不太能引起徐如饴的兴趣。事实上,这些天她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问题:怎么从头到尾都没见过司雨这孩子的爸爸?
她本来以为在葬礼上至少能看看这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但她已经前后左右找了一圈,这里没有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孩子父亲,司雷身边也始终没有出现像是前夫的人。
徐如饴想不通,夫妻两个分开就分开了,怎么能连孩子葬礼都不来呢……
仪式结束后,装着司雨的四方瓷盒在众人的注视下放入地下,拿铁铲的男人很快将地坑填平。大部队直接下了山,少数对司雨抱有好奇的人留下来同梅思南交谈,众人一起前往不远处的温暖小屋。
赫斯塔终于有理由走到司雷的面前同她交谈,靠近时,她发现司雷手边的香烟盒子里已经塞满了烟蒂,她手里的那支也快燃尽了。
“跟我们一起进屋吧,”赫斯塔指了指木屋,“那边暖和。”
司雷垂眸起身,跟在了赫斯塔后面。
在摘下围巾、绒帽之后,赫斯塔与徐如饴才发现,今天的司雷化了妆。她的两颊有灾难性的红晕,粗糙的粉刷在她的脸上,像不均匀的墙灰。与肤色相近的粉粘在她嘴边的一小撮绒毛上,变得格外刺眼,像是凝固的酸奶沫。
这些色彩的把戏掩盖了司雷原本的肤色,将令人心碎的憔悴转为一幕滑稽戏。看着司雷的状态,徐如饴默默将心里那个不合时宜的问题咽下了。
“你今天气色不错,”司雷对赫斯塔道,“越来越像你了。”
赫斯塔低着目光,用力地抱住了司雷。
“我要去十二区了。”赫斯塔轻声道。
“调令下来了?”
“下来了,”赫斯塔回答,“就刚刚,来这儿的路上,我收到了邮件。”
“是什么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