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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揉眉心。

“先,抹除掉他的意志吧。”

不要!

请不要伤害他!

你不能,伤害他!

被公爵挡在身后,银发的少女在一瞬,对着滔天战意一触即发的两边惊人的气势,惊惶和无力感冷彻了她的心扉;无助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心脏,勒入血rou开出一架啖rou嗜血的花藤。

光明的金焕和炽热,笼罩着她美丽的面容,像是矆睒的火势熊熊炙烤着她。少女的神色尽是绝望和挣扎,她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冰冷的一片死寂中,疯狂地,无措地,挣扎着,尖叫着呐喊出声。

请停下来。

请,停止啊!

停下来啊,求你们,停下来。

父亲不能受到伤害,西瑞斯也不能,她不想这两个人中间,任何一个有事。

请听见我的祈祷。

请,停下来。

她必须做点什么,什么都好。

请让她做点什么。

她不能够一直这么废物,只能这么废物,她必须做点什么。

停下来啊!

请,让一切停止。

一阵突如其来的夜风,穿过光明炽炙的高温,轻柔地掠浮起了她的长发,少女耳后那个缺角桃花般粉红的胎记在这一瞬间突兀地,亮了起来。

像在亘古漫长的时间中,迷失在银河深处的星朔;像照拂着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的那轮清冷的月意;像朝生暮死的蜉蝣安静而卑微得,没人听得见的祈求;像动荡的长夜里,白蜡烛摇曳的残炧在风中黯然熄灭。

下一霎,一切真的停住了。

静谧而神秘的波动扩散开,时间,动作,空间,强大到此时cao戈待战的气机让空气都凝滞的,这两个站在世间食物链顶端、金字塔塔尖的男人,风声,星芒,虫鸟。

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这是,世界之力。

以主宰的力量,让一切停滞。

然后,她看见了。

一帙帙往事是一片浩瀚星河暗燃的夜空,灼灼其华的曜曜,化做一场拽着光尾的流星雨冲她飒沓落下。

流萤璀错的无数光点,带着这个世界的意愿,雀跃地迎向她,笼罩了她,一颗颗星朔落在她雪白修长的指尖,如一片片新雪消融,化做一段段沉寂在星海深处的过往,在她面前展开。

她看见了这个世界在父神的意愿下诞生,太初之时,万物都是鸿蒙的一片混沌状态;她看见了世界的第一束光,和从夺目的光明中,走出来的太阳神。

祂裹着一席滚金线边的白长袍,头戴光明凝聚的桂冠,冷厉的面容像极了她的父亲,修格·阿特斯兰公爵;她看见主神取了太阳神的血rou,造出了另外一位光明的女神,美丽的安柏女神,很像她自己的眉宇,却是迥然英气飒爽的气质。

她看见了最后的神战,父神雪白的翅膀,洒落的金血;魔神血红的眼睛,黑色的长剑。

金血中抽枝发芽地生出了生命之树;天空和山川河流的诞生,这片天地间生命的初生,繁衍的璀璨。

还有,主神和魔神陨落之时,交汇的金血和魔血,灵魂撕裂的碎片之中生出的,西瑞斯的兽身,它有着巨大遮天蔽地的鳞翼和长尾,金色明净的竖眸,锋利的獠爪和利齿。

她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意愿的善意和亲切,它像个第一次遇见客人的孩子般欣喜,迫不及待地', '')('分卷阅读32 (第2/2页)

,毫无保留地,为她展示着一切。

它告诉她,西瑞斯他是龙,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存在,从父神和魔神交融的血和灵魂碎片中诞生的,世间唯一的,龙。

她看见了他小的时候。

曾经颠沛流离的孤儿,每一天为了活下去,就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连那漂亮的金眸间都浸着一股子森森的狠劲,像一只残烈而血性难驯的兽,狼狈而凶戾的模样。

她看见那个血月,滴水成冰的冬夜里,孤身和狼群对峙的他,衣不覆体,矮小单薄,全身血伤狰狞,身形摇摇欲坠;密密麻麻一片的巨狼,幽幽绿色的眼睛像墓地里的磷火。

她强大,从容自若的西瑞斯,也有过弱小无助,需要人保护的幼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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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世界龙和第十夜(29)往事

让她心疼。

疼得心脏都被扭攥成了一团,她跑到他身边,挡在他和狼群之前。

她想要抱住他,保护那个年幼的,被这个世界伤透的,于是对一切都充满了敌意和不信任的孩子。

可是啊,她拥抱他的身体穿过了他瘦小的身躯,她只是虚影,海市蜃楼间零落的一片白羽,穿过了庄周一梦之后的现实。

却有另外一个她,在这一霎,救了他。

连珠光矢空中遽然熛开烟花一般夺目睒睒的金彩,像一首凄美的挽歌,照亮了那莽莽无垠的夜色,穿透了一个又一个向他笼罩而下的巨大阴影。

那是个眉目英气而清冷,也几乎同她现在一般年纪的少女,被骑卫围护在最中间的位置,飒爽的银色猎装配着银发,发间简单的皇冠泛着细碎温和的星光。

那是,她的母皇,馥兰·阿特斯兰陛下。

这还是,阿黛尔看着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皇。

她想,母皇和她长得,确实几乎一模一样啊。

少女放下手握的长弓,从容下马,披着月光越过染血的雪地走来。

她解开披着的一身银氅,牢牢包裹住了遍体鳞伤的小小少年,抱了起来,微笑着看着他问:“小家伙,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去啊?”

她的声音像是轻恬的月光落在雪地上,拂起的柔柔一缕雪烟。

然后呢?

然后,阿黛尔看着女皇带着幼年的西瑞斯回来,少年牵着她的衣角走在她身后,一点点长大。

女皇像阿黛尔想做的那样,照顾这个小小的孩子,她做得很好,教会了他爱和温柔,教会了他如何和这个世界,握手言和。

她看见,她的父亲,公爵冕下曾在那棵她爬过,等待过黎明,跌入过西瑞斯怀里的山毛榉树下教过少年练剑。公爵教他的办法简单而粗暴,就是让少年来进攻自己,然后直迎着他的魔法,懒散而气定神闲地一鞭子抽过去,将少年的攻击抽得粉碎,人直接抽飞出去。

可是倔强的少年依旧一次次咬牙站了起来,接着扑过去,再被抽飞,从不认输。

有时女皇会出现,看见少年的一身伤,会叹气,揉揉少年的脑袋,小心地给他施回复术。

她会轻声嗔公爵,“怎么这么没轻没重”;少年会趁机很幼稚地狠告状,“痛死了!修格尽会找机会下狠手!”

公爵没好气地掀起眼皮撇少年一眼:“不知好歹的小混账,滚。”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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