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心中正山摇海沸,想要仔细问个究竟,一道颀长的身影阔步从大门处走了进来。
远远地能看见,几道身影朝后飚飞了出去。
来人不过弱冠年纪,面目瘦硬,棱角分明,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眼望去姣若星辰,再一定睛,却又犹如深潭。
他阔步走来,肩膀也不晃动一下,纷乱厚密的黑发,随风摆动,煞气逼人。
只一眼,周进便认出来人,实在是这几日,他对着这人的照片,看过无数回了。
来人正是定陵派出所所长,许舒。
周进强压着心头怒意,冲许舒抱拳道,“敢问来的可是许所长?”
许舒含笑点头,尔后摇头,“所长不假,但我今日过来,却是以另一重身份找你说话。”
周进笑道,“什么身份不重要,只要是你许所长来,我一定配合。”
他心中翻江倒海,实在不明白,许舒哪里来的胆量,敢直接覆灭靠山宗。
要知道,正气堂和靠山宗能在安陆城扎下根来,绝不仅仅是靠发展一些武馆、会馆,来充当门面。
两家能发展到如此地步,背后自然少不得官面上的支持。
可以说,为了正气堂和靠山宗能在定陵区域发展壮大,兴周会和蒲氏暗山,都动用了极大的资源铺路。
如果来的不是这个愣头青许舒,周进和张有铁甚至都不会理会这个劳什子定陵派出所。
本来,许舒的一系列操作,连续拔掉正气堂和靠山宗分布周边的会馆、武馆,已经让周进、张有铁发毛了。
现在好了,许舒竟冲动到直接覆灭了靠山宗,这甚至让周进怀疑许舒完全是不通权谋,纯粹作死。
思虑通达后,周进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已经不打算搞什么桉子了。
就冲许舒这股二杆子劲儿,用官面上的手段,同样能将他赶绝。
许舒大咧咧在茶座上坐了,“配合就好啊,我一直觉得正气堂的名字,就比靠山宗起得好。
正气堂正气堂,自然是要讲正气的。
哪像靠山宗,自忖有靠山傍身,枉顾王法,自然是要被合法取缔的喽。”
周进伸手给许舒分一杯茶,“新泡好的淮东名茶,雨天茶,许所长尝尝。”
许舒摆手,“喝茶就不必了,我来就是问问,去培训的事,你周堂主如何至今不肯响应。”
“培训?”
周进一脸迷茫。
宋永晨也满眼疑惑,忽地,他惊声道,“昨天那张通知单!”
周进恍然大悟。
原来,昨晚将近十点,正气堂门前多了个通知单,内容是,要求正气堂全员到定陵宗门管理委员会进去法制教育培训班学习。
上面给出的截止日期,是今早八点前。
文件上字,歪歪扭扭,虽然盖了个章。
但上面的内容荒诞不经,一张破纸,当即被周进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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