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陆明钧连磕几个头。每一下都磕实了。沉默的单慧君也紧跟其后,什么话也不说,默默垂泪磕头。陆子宁和梁宜静也跪下,跟着磕头。
没多会,四人的额头破了,血染红了额头。江清波从侧面看去,四人的额头又红又肿,鼓起个包。
二房卖惨真的很有一套。江清波都忍不住在心里为他们鼓掌。狠得下心,忍得了痛。二房了不得。更不能让他们爬起来。她偏头悄悄打量上首的武安侯。他要是心软怎么办?
武安侯待她是真的不错,明面上不给面子不好。江清波垂眸沉思,纤长的睫毛颤颤,再看向众人心里已做好了打算。如果武安侯心软,明面上答应也无妨,暗地里做手脚也容易。反正二房一家子这次必须按下去。
打狠一点,打疼了,二房才会彻底安分。
“明洲媳妇怎么说?”
江清波坦然面对武安侯的目光。大方承认。“环佩和玉扳指的确是我卖给无字楼的。”
“当初我说出银子买,你不同意,转眼卖去无字楼。你就是故意针对我们二房。”陆子宁愤怒指着江清波。
“我做的这么明显,肯定是针对你二房。不然还针对其他人?”
陆子宁:……
“当初你们不询问我夫君的意见,擅自动用我婆母的嫁妆。还光明正大拿去当定情信物。”江清波翻了个白眼。“你这个小偷都敢拿出去炫耀,我这个正主拿出去卖怎么了?我的东西如何处理,还需要询问你们二房?没这样的道理。”
“二房觉得侯府是他们的,大家都要看他们脸色行事。”裴淑娴附和。
“……”
陆子宁看了眼裴淑娴,努努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偏头看向上首,一脸诚恳。
“之前的事情母亲和父亲的确做的不对。我们认错。罚也罚了,打也打了。还请祖父做主买回环佩。日后我们二房一定安分守己,认真悔改。”
“你们一房真令我失望。”武安侯沉下脸。“贪兄弟亡母的嫁妆,贪侯府的产业——”
“他们连遗物都不放过。”裴淑娴打断武安侯的话。
“怎么回事?”武安侯愣住。
“莹姐儿父亲去世前作的画,在单家归还的古玩铺子找到了。还被标了高价。好在三弟妹接手铺子的时候看到还给了我。”裴淑娴红了眼眶。看向二房一家带着恨。“从前儿媳询问过二弟妹亡夫画作的下落,她说没有。”
武安侯看向二房等人,失望之色爬上脸颊。
之前武安侯对二房也很失望,但从没有像现在把失望大喇喇摆在脸上。二房等人看在眼里,心头发慌。
“祖父——”
“无字楼的事情儿媳也知道。流言有一部分也是儿媳让散出去的。”
二房等人:???
武安侯:???
江清波:???
“夫君为了救亲弟弟没了性命,儿媳理解的。可二弟一家得做法令人寒心。索性有三弟妹帮衬,日子也不算难过。儿媳如今只想好好抚养闫哥儿和莹姐儿长大。”
裴淑娴擦拭眼角的泪花。“看着二房步步高升,尤其二弟要进户部。儿媳心里害怕。二弟若是手段高,我也不至于如此。可他的手段着实不够看,去了就是给人背锅的命。我怕有一天因为二房,闫哥儿和莹姐儿身首异处。”
“大伯母——”
“闭嘴。蛇鼠一窝的东西。挪用嫁妆的事情你真不知道?现在撇的干净,还搁我面前装君子。”
“你……”陆子宁从来没有被裴淑娴这般骂过,一时正愣在原地。
“二房断了仕途,儿媳彻底放心了。不用担心被连累,也不用担心夫君血脉断绝。”裴淑娴大大松口气,坦然看向武安侯。“为了两个孩子,儿媳什么都敢做。公爹要惩罚,儿媳甘愿承受。”
江清波没想到裴淑娴会挡在她前面。心里有些感动。这些日子没有白忙活,这个朋友也没白交。对她感激笑笑,起身面对武安侯。
“公爹可否听我一言。”
“你说。”
“从二哥手里流出去的那笔银子还没查到下落吧?”
武安侯皱起眉。“没有。”
“银子下落不知,接受银子的母子没了。这件事怎么看都不简单。谁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儿事情。这些没查明前,断了二房仕途有什么问题?儿媳不觉得有问题。”江清波冰冷的目光扫过二房。“二房做事没有底线,手脚不干净,一心进户部谁知道要干什么?”
“你……那笔银子和我没有关系。”陆明钧大声辩驳。
“到现在二哥还不承认。”江清波直直看向武安侯。“户部的事情重要且复杂,经过上次您也知道。一不小心全家都可能赔进去。您敢放他进去?儿媳不敢,儿媳害怕。”
“我们一损俱损,三弟妹斗倒了我们,谁在朝堂帮衬三弟?”
“说得好像你帮过他一样。”江清波翻了个白眼。“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陆明钧:……
“现在有我爹和两位哥哥,他们在太上皇面前还能说上话,你能吗?以后闫哥儿和四弟长大了肯定也要进入朝堂,自然会帮衬夫君。”有没有二房都一样。
“……”
陆明钧心口被接连插了数把刀。险些气晕过去。缓过劲他也不争论了,直直看向武安侯。
“请父亲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