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在杀人前喜欢先折磨一顿吗?!
目暮咬着牙,准备忍受第二刀。
但这时,背后的风间淡漠道:“通过强迫进入他人家门,外加在他人家里随地吐痰……看在你是为了调查我而不是本性的份上,我剁掉你一根小指,以此抵消罪责。”
听到这话,目暮本就被疼痛刺激的大脑完全宕机。
但风间已经又从角落里拿出包止血药,将目暮的伤口包扎好。
看着目暮不明所以的目光,他不想多做解释,转身离开:“我会去查清你的资料,如果你是个好人,而且没被我查到其他恶行的话,我就放你走。”
“……等……等等!”
目暮难以置信,他下意识问的:“放我走?你说要放我走?!我可知道你真实身份啊!!”
“无所谓。”
风间悟依旧淡漠,对目暮说的话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拉开房间门,身影逐渐消失在翻转的棕红色木门外,声音也被彻底隔绝。
冰雪咖啡厅对面。
那栋积满灰尘的房子里。
在两个不速之客相继离开后,它的原主人终于莅临。
水电早已停掉,窗帘也是闭合,所以房间内昏暗无比,只能看到家具模糊的影子。
苏北洵静静站在墙壁前。
墙壁上暗红血液已是半凝固的胶状,哪怕满是尘灰血腥味也极为明显。
他按着耳麦,听着风间那边的动静,面无表情的轻啧一声。
他听到了那一声剁骨的碎响。
但对此毫不意外。
风间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评判观念。
如果他发现一个人做过坏事,他就会对这个人进行全方位的调查。
他会将对方做的好事坏事以及其他人对他的评价写在一张纸上,通读过后,凭自己的第一印象将人分为好与坏两种。
这种判断很主观,没有任何量化的标准,全凭感觉,甚至连调查的充分与否也不确定,但风间就是这么做的。
按他所说,“人难分好坏,不同的人有不同看法,与其这样纠扯不清,不如一切由我决断。”
这是一种非常自我的心态。
曾经有一次,风间目睹一个人随地吐痰,被人举报不得不面对罚款时,对举报人破口大骂的行为,在心里认为他就是一个恶人。
哪怕后续调查中发现他做过不少好事,旁人对他的评价也是“虽然邋遢,但慷慨大方,愿意帮助别人”,但风间依旧没有放下对他的杀心。
直到后面调查出他每年都会向孤儿院捐赠不少钱财,风间才勉强将他定为好人……但哪怕这样,风间还是砍掉他一只手。
没错,哪怕是好人,也要为曾经做的坏事付出代价。
这就是风间最极端的地方,他对善恶有一种失衡的看待角度。在他看来,哪怕你每天都会救人性命,但任何一件小坏事都要一一清算。
——这就是苏北洵失手的地方。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引起他人认同的正义使者,但最终培养出了以自我为中心的极端杀人犯。
还有一点也让苏北洵非常无语,风间惩戒完他自认为的好人后,哪怕对方看到他的真面目,也会直接放人离开。
这些年之所以没有暴露,除了因为他获取消息的途径只有信箱这一种,而且信封中提到的大多是恶人外,还离不开苏北洵频繁地在暗中帮他擦屁股。
——这也是苏北洵放弃风间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对于坏人,风间则会根据他坏事做的多少,来决定他死亡时的痛苦程度。
(日本对公共秩序非常严格,乱扔垃圾都是违法的。所以不会出现满大街都需要惩戒的情况。)
无奈地叹口气。
苏北洵拿出湿巾将墙壁与地板上的血液擦拭干净,又找出厕所清洁剂,将这些地方泼洒冲洗一遍。
把所有痕迹消除完毕,苏北洵找出把椅子,用手随便一抹,就坐上去发起呆来。
目暮现在虽然有所改变,但毋庸置疑,他依旧算得上好人,而且过去也没有什么劣迹。
那么,风间释放他基本是板上钉钉。
可是,如果风间就因为这种事被抓走,那民治中学的舞台剧怎么看都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潦草感觉。
苏北洵咬着嘴内侧的软肉,他不想接受这么烂的结局。
风间的身份现在不能暴露,至少在石川上二审判下来之前不能。
目暮现在被囚禁在风间家中,暂时不需要担心——因为他是东京人士,收集情报很麻烦,风间悟想要判别他的好坏,还需要很多时间。
所以现在,他只需要打发走会因目暮失踪而来调查的警方。
思索片刻,苏北洵拨打一个电话。
很久很久的忙音后……
一个压低的声音小声道:“喂?”
苏北洵脸上露出笑容,他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朝仓嵩明吗?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这是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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