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花香遍野,湖水如镜,波澜不惊。
大明湖畔的河堤上,清风潇潇,杨柳飘飘,散步踏青的众人远远看到对面两道人影走过,都不由自主的向外散去,给对方留出空间。
倒也不是他们认识对方,完全是因为自惭形秽,有些不愿意和对方打照面而已。
一袭磊落青衫,一袭白纱凤裙,男子英俊秀雅,女子柔和娇美,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大明湖畔,任是谁人见了,都得道声:一对璧人。
好吧,他们的确是名符其实的一对璧人,因为他们一个叫连城璧,一个叫沈璧君。
“我小时候经常来大明湖畔玩耍。”
沈璧君任由连城璧牵着她的手,她此时已经很习惯了,“在以前,这里的每一棵树,还有每一块石头,我都很熟悉。”
“在以前?”连城璧问道。
“随着我渐渐长大,我就很少出来了。”沈璧君幽幽的道,“特别是三年前,我父母故去之后,奶奶逐渐忙碌,我就更少出来了。”
“每天早上一睁眼,我就在安静的等待,等待着天亮,然后去给奶奶请安,看着她忙碌,也帮不上忙。”
沈璧君轻叹一声,“然后我的早上就在学习中度过,学武功、学女红、学弹琴、学绘画,一直等到中午,再和奶奶一起吃饭。
一直到晚上,我才可以和奶奶多待一会儿,她会和我说说话,但是我不忍和她多说,因为我发现她也很累。”
“她的这份疲惫,既是为了沈家,也是为了你。”连城璧道,“当时你父母故去的消息刚刚传来,老太君必须要稳住沈家,更何况,她也必须要用其他事情冲淡对你父亲的思念。”
沈璧君将头轻轻靠在了连城璧的肩膀上,就听连城璧说道,“如今三年过去,伱也嫁给我为妻,我看老太君的精神就好了很多。”
沈璧君笑着点头。
一缕清风带起了柳枝,轻轻拂过沈璧君的裙角,映衬出她脸上的一抹羞红。
此时大明湖上已经有早熟的荷花盛开,在一片片绿色的荷叶中如明珠点缀。
大明湖上,一艘艘小船穿梭来去,并不是布网打渔的渔人,而是采风赏景的男女。
看到沈璧君眼中透出的一抹期待,连城璧轻轻招手,就有一艘小船悠悠的飘了过来,“公子、夫人,可是要游大明湖?”
“大明湖上一杯酒,昨日绣江眉睫间。”连城璧笑道,“老丈的舟上可有酒?”
棹桨的船夫笑道,“船上备有些普通的清酒,担心难入公子玉口。”
连城璧拍了拍挂在腰上的长剑,“我像是那种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吗?”
一条大一些的客船从小船边上驶过,大船甲板上,一个身穿白衣、玉面俊朗、腰上佩剑的公子哥朝船外吐了一口酒,呸了两声,“船家准备的酒水略酸,还是喝我带来的兰陵春吧!”
连城璧,“……”
沈璧君不由笑出声来,然后拉着连城璧就上了小船,询问船家,“安心开船,我记得湖对面岸上有一家观荷楼,是不是有卖好酒?”
“正是正是。”船家连连点头,“观荷楼里有好酒,不仅有鲁南的兰陵春、山西的竹叶青和中原的杜康酒,还有咱们本地的泰山清和甘泉酿。”
“你且行船,等会儿路过观荷楼时停船就是。”沈璧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