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看看是谁。
周景云几乎失笑,看懂她的眼神,忍着笑说:“科举选士是高祖皇帝定下的规矩,蒋后只是更严苛推行,所以,林主事这样的人依旧是天子之臣,非某一人党。”说到这里笑了笑,看向晃动的车帘,“所以说这世间有些事对就是对的,不会因为做事的人不对,事就不对。”
而且白循其实也不算多重要的蒋后党,甚至或许不是蒋后党,只是无妄之灾的株连。
说白了,他的确是因为她不为难,才随心所欲。
是坦然接受道谢呢,还是懒得跟他多说?沈青坐下来,将琴放在身前:“我知道,世子从来不为娘娘做事,世子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晚饭时周景云没有回来,让丰儿进来说有宴请要出去一趟。
他看着沈青:“你怎么知道白篱?”
“少夫人,我陪你睡吧。”春月带着几分不安说。
……
可以肯定林夫人是心病,而且对连林主事都没有吐露半分,不管是章士林,还是她这个陌生人,问是问不出来的,只能去梦里看看了。
“你觉得林夫人的病怎么样?”
庄篱看着被握住的手,这,是把她先拉住不让动?其实,她也不会胡乱行事的
不过,为了不让他担心,他想握着她的手,就握着吧。
周景云对她点点头:“没事。”
“沈青,原来是你。”周景云神情略惊讶,旋即又恍然,“是你白天跟踪我?”
“世子说不知何时结束,让少夫人自歇息,他今晚歇在外书房。”
“少夫人你以后都不要胡思乱想,我们都看出来了,世子对你也是真心实意。”她叮嘱说。
“世子久等了。”有声音说。
林夫人点点头:“是我妇人之见,胆小了。”忙岔开这个话题,“其实先前寒窗苦读的时候,咱们日子过得也不苦,我也很知足。”
“没事吧?”庄篱低声问。
林夫人看着他:“七郎,你能点选入京为官,我已经很知足了,多亏了当时蒋后——”
回程的车上,周景云问庄篱。
如果不是来人递消息,说是白日街边旁观一眼,只恨不便近身说话,邀请晚上入三曲巷一见,他根本不会赴约。
江云点头,低声说:“看不出来,从茶坊出来的,到街口的时候消失了。”
更何况白循之女早就养在庄先生身边,族谱上都没了名字,张择一开始都不知道有白篱这个人。
林主事先是僵着身子伸手探了探鼻息,呼吸正常,他松口气,又几分哀伤,小心翼翼将妻子扶着和孩子们躺在一起,再起身看着桌案上摆着的盒香。
不过一直到东阳侯府门前,都没有任何异常,江云说跟踪窥探的人也没有再出现。
念头闪过,沈青的声音再次传来。
“因为名门望族可以公荐士子,挤走了他的名额。”周景云说,停顿下,“直到,蒋后废了行卷和公荐,科举选士名额大增,林主事才得以取中。”
周景云一惊。
室内沉默一刻。
周景云笑了笑:“我的品行就是这样,沈状元应该也知道。”
周景云松口气,看着握在手里的手,忙松开了。
周景云笑了笑:“怎敢跟为蒋后听天下声的沈大郎君说笑。”
周景云脸上并没有安心的神情,沈青的话,也让人震惊。
沈青有些无奈叹口气:“你这脾气啊,真是——”说罢不再多谈,对周景云俯身一礼,“成泰二年,世子相护刘成王江逃过监事院缉拿,今日才得以亲自向世子道谢。”
林主事明白妻子要说什么,下意识看了眼外边,又低声说:“别担心,虽然那年是蒋后提议开了补选,但原本也是先帝早年定下的选官规矩,只不过是因为公荐导致混乱,这还是先帝的恩泽,而且我之后都是如此,选出的官员数百人,如今也都好好的各自为官,我们为国为民,不会仅凭那一年的进士科出身,就被判定蒋后党。”
虽然说跟黄书生的近亲族人叮嘱过,也许了一些钱,但在监事院手里,谁知道能不能抵得住。
少夫人越来越喜欢跟她们说笑,春月嗔怪她一眼,服侍庄篱上床,放下帐子,逐一熄灭灯,室内陷入夜色中。
“我都好久没有哄他们入睡了。”
庄篱独睡犯病还没过去太久。
“张择已经对白篱生疑,让人去查黄家族人了。”
沈青失笑,又肃重的面容:“这话世子可以跟别人调侃,不用拿来调侃娘娘,娘娘什么品行,天下人不知,你难道不知道?”
“怎么不苦?家里连仆妇都请不起,你怀着身子还浆洗衣服。”林主事说,回忆先前神情感伤,“如今好日子来了,你一定要养好身子,好好享福——”
周景云说:“沈状元说笑了。”
他伸手轻拨琴弦,室内响起铮铮声。
沈青被周景云喊出名字,也有些惊讶,感叹:“世子还认得我啊。”
这几年被抄家的蒋后党无数。
周景云垂在身侧的手攥起,什么叫娘娘珍爱他!
她怎么珍爱他了?
或许她心里有些乱,说话也有些乱。
周景云笑了,这话真是好笑,他有什么需要他们……
庄篱给她解释:“那次真是意外,先前世子没回家的时候我不是也自己睡,都好好的。”
周景云没再说话,坐回去。
铮一声轻响,沈青双手按住琴弦。
但旋即又无力松开手。
沈青怎么知道?
而且还知道庄先生夫妇为白篱安排的身世来历。
沈青看着周景云笑了笑:“其实,如果你没去书院的话,本是我来带走的白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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