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霜轻车熟路,先把师父给的票数数:“里头有一张怀表的票,咱们先去买个怀表?”
手表票太稀罕了,轮到分到手表票的人家,也肯定不至于掏不起买表的钱,所以就导致手表票流出来的很少。
倒是怀表现在不时兴了,还有富裕。
王樱无所谓,有个能看时间的东西肯定是好,至于什么怀表手表的,她也不介意。
“行啊,咱们去看看。”
手表的价格高,怀表的价格也没低到哪儿去,一问价,最便宜的也要五十块。
徐霜让王樱挑,王樱看着就要挑那块五十的。
徐霜:“挑个机械心的,要不然坏了难修。”
王樱想了想,也是,这年头修表也是个技术活了,坏了太麻烦。不说挑个最贵的,起码挑个中等的,省的老坏。
售货员在一边腹诽,我们这儿都是机械心的!
不过她也不傻,人家来买东西她卖东西,自然是卖贵的好。立刻就挑了一块七十的不住口的夸。
王樱看着这块怀表圆圆的外壳上头有几条竖条纹,看着也算简约大气:“那就这个吧。”
徐霜付了钱和票,直接把怀表递给王樱:“你戴上我看看,别有什么小毛病看不出来。”
王樱听话的把怀表挂在脖子上:“怎么样?”
徐霜伸手给她调整脖子处的表链位置:“……嗯,挺好看的。”
王樱被他骤然凑近,脸上有点不自然,掌心也有点热:“没问题吧?”
徐霜把手放下来:“没问题。”
两个人都没说话,也没说下一步干嘛,气氛有些尴尬的甜蜜。
徐霜退开一步:“我去问问自行车。”
说完就扭身去隔壁自行车柜台,王樱也不知道自己是跟上还是在这儿等着,心里又忍不住想刚才徐霜凑过来的样子。
售货员在边上羡慕道:“你俩是刚结婚吧?看着就般配。”
她当售货员见多了,这种甜甜蜜蜜的小两口,就算是不拉手都能看出来,周边空气都跟撒了白糖似的。
王樱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解释也不好解释,这会儿说还没结婚,弄得还得解释一大通。跟人也不熟,似乎是没有这个必要。
徐霜片刻间就回来了:“永久的自行车说是后天能到一批,我把票和钱都给了,后天来一趟把车子骑回去就行。”
王樱:“哦,那还行。”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的一前一后去了卖衣服鞋子的柜台。
没一会儿,王樱就感觉不到尴尬了。
因为徐霜简直就是打算把手里的几十张票全给花了!
不光是女式皮鞋,两件外套,还有一大包的布料,各种花色还要她一个个选,选的她头昏脑涨。
徐霜还数着工业票跟柜台的人商量:“三张工业票换一个热水袋的票行不?”
这也是售货员们的一点小特权,有些票种类又多又麻烦,像是工业票,通用的有,特殊的也有,某个地区的有,全国的也有,买某种特定的工业用品是要对口的票,这个时候就只能中间倒腾着换一换。
徐霜手里的票是他师父给的,有特定的也有通用的,他就得换了才能用。
等到两个人买完,王樱手边已经多了一个带着塑胶味的大红色热水袋,一双带着皮具味道的小皮鞋,两件做好的带着点毛边蓝色厚外套,一大叠各色各样的布……
哦,还有脖子上挂着的怀表。
哪怕是在总供销社里,买了这么多东西的人也少见。
徐霜盘了一遍:“瓜子糖之类的回头我来买,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缺的,到时候我骑自行车带你来。”
王樱木然道:“你的票全花光了?”
徐霜有些遗憾:“还没,想给你再买个羊剪绒帽子的,可惜他们没货。”
羊剪绒帽子,哪怕王樱不是花钱的那个都知道便宜不了!
那可是首都才能出的货!光是首都都难抢到,一顶就得大几十。
“……你省点花吧,冬天又不怎么出门,买帽子也用不上。”
不过提到这点,倒是叫王樱想起了自己的打算:“你还有工业票吗?”
徐霜点了点:“还有四张。”
王樱:……算了,不够就跟人家售货员换吧。
她把徐霜带到一个柜台,指着上头的手电筒问:“那个多少钱?”
柜台上放的大手电筒,就是一大块铁疙瘩,里面装的灯泡还是白炽灯的灯泡,看着就厚重。
售货员:“一个三十。”
手电筒贵着呢,那么锃光瓦亮的铁壳子,又圆又大的筒身,用的还是大号的一号电池。别说是乡下,城里也没几家有。
王樱肉疼的很,可还是下定决心要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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