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挣了工分,说话也有底气,再不用像原来那样的畏缩不敢欠人情。欠了王樱的就欠了,等她年底给王樱扯块布,好好谢谢对方。
徐老太中午做的是小炒肉,下面也是压的瓷实的大米饭,上面还盖着几块熏鱼,边上是豆角炒茄子。
油汪汪的一大饭盒,滋味也不错。小炒肉炒的焦香,鱼块是徐霜之前特意把鱼柳部分留出来的熏鱼块,再加热之后也很好吃。豆角茄子都鲜嫩,用猪油炒的香气扑鼻。
另外一边,离王樱和钱菊花有段距离的地方,程淑芬避开了几乎所有人。程玉送去的饭盒看起来寡淡,上面只有两个杂面馒头,其他什么都没有。
但是程淑芬一咬开馒头,就能感受到肉汁的流淌。
程玉为了不惹人眼,把馅料夹在里面了,这两个其实是包子来的。
两个大馒头,一个里面是大肉馅的,另一个是胡萝卜鸡蛋的。
程淑芬美美的吃完,把嘴一擦,谁也看不出来。
几个人吃完饭稍微歇了一下,就又开始干起来。
晒麦子这个活说不累,也是相对于地里割麦,但实际上也很费力气,要把割下来的麦子铺平,然后等着大队的人赶着牛来碾。碾了几遍之后就要翻场,翻够几次,再把麦秸收起来,等着第二次碾打。
碾够两三次,确保麦粒都出来了,才能把麦粒收仓,麦秸堆成草垛,等着冬天喂牛。
活干到下午,徐霜出现了。徐霜拎着一大壶的酸梅汤,来了就给徐老太和王樱都替下来:“歇会儿。”
壶里的酸梅汤是王樱给的方子,他在饭店熬的,里头放了一把冰糖,滋味是好的,就是不够冰。
王樱和徐老太俩人畅快的喝了半壶,又分了钱菊花一点,连推车过来倒麦的吴桂花也尝了一口。
吴桂花咂咂嘴:“乖乖,这个可真好喝。又酸又甜的。”
王樱:“你要煮不?我给你配一副,里头我还下了点清火的药。”
吴桂花回味了一下,果然呢,酸甜中带着一点药味:“成啊,我等晚上叫杏花拿钱上你家去取。”
钱菊花也举手:“我我我,我也要。这个多少钱一副啊?”
王樱:“五分钱,但是里面不配糖哈,你们拿回去按照自己口味加糖。”
五分钱,说贵也不贵,也就是一个鸡蛋的价格。
钱菊花:“那我多要两副,我家好几个呢,怕不够喝的。”
王樱:“不用那么多,里面有山楂的,小孩吃多了不好。”
钱菊花想想也是,就不勉强了。
王樱又问吴桂花:“杏花最近咋样?培训还跟得上吗?”
是的,田杏花在王樱身边待了一个多月,终于轮到了培训的时间,现在连麦收都参加不了,整天都在公社卫生所做培训。
说起这个,吴桂花就高兴:“好好好!咋不好,她说都跟得上。”
王樱顿时也放下心,田杏花这个接生员看来是十拿九稳了。培训之后确定了,后面还有一个月时间会给她送到县医院的妇产科跟着学的。
满打满算,正好回来时候能跟上大队的生育高峰。
吴桂花现在自己做了妇女主任,对大队上谁家有孕妇是门清:“今年咱大队怀孕的都十来个了。”
杏花要真选上了,面临的困难可不小。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徐霜在边上尽职尽责,他力气大,翻场也做的利索。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还有富裕。
做到快晚上,徐霜就又蹬上自行车去饭店赶场。
王樱和徐老太忙到晚上九点多,这才收拾了回家。晚饭草草一吃,洗了个澡就睡下。
麦收的忙碌一直持续了四天,到了第五天,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知青们说起,今年的新知青人数不少,田有福本身对知青们就没有很高的期待,带知青的小组长也心知肚明,叫这群知青们干活多卖力是不用想的。毕竟是来插队的,又不是来扎根的,粮食再不够,还能饿死他们?
所以知青们的小队割麦的速度打头就是垫底,有些人是真的不行,没干过,不小心受伤的也有。也有些是偷懒耍滑,就是磨洋工。正经干活的倒是也有,不过少的可怜。
小队长气的不行,跟田有福抱怨了好一会儿。
田有福一想,既然这些知青们干不来,那就给他们安排去睡地头呗。
睡地头一个是防着半夜下雨,夏天要是下雨一般都是大雨,就得赶紧把打谷场的麦子收起来,不能断人。另一个原因是防着有人来偷。
田有福觉得,反正你们干活都次,那守田总行?
当即就分了几个男知青晚上去睡地头,里面就有江磊这个刺头在。
江磊最近的心情很不好,白玲不理他了,见到他就绕着走,哪怕是在同一块田里,白玲都避他避的厉害。
不光是如此,江磊冷眼旁观,看着白玲和于鹏程走的越来越近。
江磊的心如同是海底下的熔岩,上面冷透了,下面还是一腔怒火。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白玲为什么会这样。
他跟白玲明明白白的都已经是板上钉钉在一起了,咋能又去跟于鹏程好?
这样的不解之下,江磊就趁着知青们都下工的时候去找了白玲,把人单独拦住了。
白玲心道,来了,就是这个时机。
江磊对着白玲絮絮叨叨的说了自己的爱慕,非要白玲给个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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