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脆生生的应“好”。
桑凤萍笑了笑,“就叫桑余?”
她垂下脑袋小声说:“我不喜欢‘余’字。”
桑凤萍摸摸她的头表示不解,“为什么?年年有余,很好的寓意。”
当时她才知道,原来“余”也可以是“年年有余”的“余”,而非“多余”的“余”。
一睁眼,又是医院消毒水和各种药水混杂的气味。
童彤坐在床边,见她醒来,连忙问:“余余,伱好点没?”
桑余眼前朦胧,恍惚了一下,动了动唇,“我……”
喉咙干得发疼,仿佛有无数根针刺破黏膜,连吞咽都成了困难。
童彤立刻给她倒杯温水,“你先别说话了,喝点水。”
桑余撑着床坐起来,接过水杯喝了大半,缓解干涩。
外面天是暗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我帮你测下体温。”童彤拿过床头柜上的额温枪对准她的额头摁了一下,显示体温37.5,她呼出口气,“差不多退烧了。”
桑余偏头望向窗外,思绪涣散,目光也聚不上焦。
外面黑漆漆的,还在下小雨,对面楼里的灯光在雨幕中迷离不清。
童彤实在担心她,“余余,你要不要喝点粥?你都好久没好好吃东西了,再瘦身体都要垮了。”
这一个星期她肉眼可见的消瘦又憔悴,好像一碰就要碎。
桑余缓慢回神,轻轻点了下头。
愿意吃东西就好,总比输营养液强,童彤赶紧叫门口席靳白留下的人去买份粥回来。
桑余发烧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不舒服,去卫生间洗澡。
童彤提前给她带了换洗的干净衣服。
私人病房浴室设备齐全,洗澡洗头都方便。
心不在焉的缘故,她在里面呆了五十分钟,时不时就发呆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敲门声响起。
她关掉花洒,拿浴巾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睡衣开门出去。
门口的高大身影将她笼罩,显得她身形更加娇小。
“别洗感冒了。”席靳白弯腰抱她去床上。
病房里没看见童彤,桑余刚想问,他就先回答了,“我让她回去了。”
晚上那会儿他要开个线上紧急会议,所以不得不暂时离开两小时。
席靳白给她掖好被子,折返回浴室找吹风机,回到床前,插上墙上的插座。
吹风机传出“沙沙”的响声,指尖温柔地穿插在发间,轻轻拨弄。
头发接近及腰,乌黑浓密,犹如一匹精心织就的锦缎。
第一次给人吹头发,他不敢用力,生怕扯到她头皮。
桑余安静地坐着,头皮被吹得温热,目光不知看向哪里。
良久,头发吹干,席靳白拔掉插头将吹风机放回原处。
床头柜上的保温桶里装着白粥,还热乎。
他拿勺盛了一碗,坐在床沿,稍稍吹凉,喂给她吃。
以前没这么照顾过人,动作略显生疏。
桑余抿着唇,接过他手里的碗,自己来。
握着勺子小口小口往嘴里送,模样乖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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