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向屿也不再装陌生人,起身抱着果茶,坐到周穗旁边,跟那个闫律师面面相觑。
律师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他犹豫了片刻,然后郑重其事地说,
“不好意思,我们不方便对外人透露案件的具体细节。”
段向屿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你是真的不方便透露,还是你压根就不知道,这认罪认罚书是在哪个环节签下的?如果是这样,我很怀疑你作为律师的专业素养。”
律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紧咬着牙关,仿佛被段向屿的话戳中了痛处,大声嚷嚷说:
“我怎么不知道,我当初就劝过张总,不要签公安局发的认罪认罚,他非不听,现在被动了吧?”
段向屿眉心一皱,问道:“詹总是?”
“我姑父,公司的公关顾问。”周穗说。
段向屿嗤笑一声:
“你还是律师呢,都不如一个公关懂得多。公安局出具的是认罪认罚告知书,只是告知,不能随便签的是检察院签的是认罪认罚具结书。”
律师被段向屿堵得说不出话,脸色涨红,结结巴巴地反驳着:
“你?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你是律师吗?你有执业证吗?你凭什么质疑我一个金牌律师的辩护思路?”
段向屿微微一笑,轻轻掸掉衣服上的唾沫星子,笑容中透着一丝轻蔑:
“狗急跳墙了?收一收,都喷我衣服上了。”
“我是律师,我有证,而且我可以作证,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话音刚落,包间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套裙的女人推门进来,
她步伐矫健有力,手中拎着一个电脑包,脸上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倦容,走到段向屿身边,优雅地伸出手与他相握,然后转向那位目瞪口呆的律师,沉声道:
“闫律师,骗吃骗喝都骗到高档餐厅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高雅萌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话说到这个程度,周穗登时明白过来。
姑姑的案子之所以进展缓慢,而且步步陷入被动,竟是因为委托了这个不良的律师。
她是因为相信詹永明,相信他和姑姑的感情真挚,必定会找一个妥善的律师来处理姑姑的案子。
所以在这段日子里,她始终相信姑父的判断,也相信这位荣誉加身的律师。
“你可以走了。”
周穗端坐在桌前,目光锐利如鹰,直视着站在她面前的律师,声音平静而冷漠:
“你被开除了。”
“为什么?你说开除就开除,经过詹先生同意了吗?”
律师的声音颤抖着,他试图为自己辩解,但周穗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有没有这个权利,你回去问问翻翻股东授权委托书,看看詹永明的授权文件是谁签的。”
周穗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简直就是在明说:我连他都可以开了,更何况你。
律师的脸色苍白,他无言以对。
那律师刚要走,被段向屿喊住:
“等等,把你刚才点这些东西结了,不然我找人上门给你送发票。”
闫律师应了一声,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