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澜意识到了他“不成熟”的想法,有些担忧问道:“你说爷爷是他害的?”
“他现在居住的房子是他骗爷爷这些年的积蓄花钱买的,房子被过户到他名下,包括他每年对于我和爷爷的抚养费一年比一年少。”
“我和爷爷上次去找他时,爷爷提出让我去上学,那混账没同意。爷爷气不过骂他,他直接按着爷爷打。最后我们被赶到这个地方居住。”
说这话的时候,喻斯年的情绪越发的高涨与不甘。
“那后续你们没有请过外力帮忙吗?比如说警察。”
喻斯年冷嗤道:“请过,没用。”
“那混账挺厉害的,而且警察管不了这些家庭纠纷,毕竟这房子确实在他的名下,警察也没办法解决,就是口头警告谴责。”
裴清澜想起火车上他对于警察的不信任,像匹孤狼一样捍卫着爷爷的场景。
她道:“那你相信姐姐吗?”
喻斯年沉默地看着她点头。
此时老人已经煮好菜,喊喻斯年去端菜。
裴清澜深深看他一眼,想张嘴说出的话就这么被堵住了。
饭桌上,
一共有三个小碗还有三个菜碗,只有裴清澜的碗里是满满的米饭,爷孙俩都是饼伴着米汤。
菜碗里一个是不知名的绿色窝窝头,一个是白菜汤,另一个是很少的肉片。
喻斯年动都没动最后一碗菜,可是他吃得很香。
看得裴清澜也忍不住夹了一筷子绿色窝窝头,尝了一块——味道确实不错。
她又夹了一筷子的白菜吃起饭来。
裴清澜并没有去做什么把饭让给他们吃这些举动,这是他们的心意,也是这个小男孩的自尊。
只是心里有些后悔留在这吃了他们的饭。
她也故意只夹了一筷子的肉尝了尝味道之后,便专心弄着白菜伴着饭吃完。
一吃完,她就立刻说自己已经饱了,拒绝了老人的添赶。
“今天的饭果然很好吃,谢谢爷爷招待了。”
裴清澜向他们礼貌道别。
老人让喻斯年送她,顺便帮忙提着东西回家。
裴清澜也没拒绝,等到了军属院附近,她才让他停下来。
“斯年,你回去看看床上我留下的东西。”
喻斯年立马意识到什么,“裴姐姐!”
裴清澜蹲下身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目光与他平视着:“还是那句话,你相信裴姐姐吗?”
喻斯年这次狠狠地点了点头。
裴清澜轻笑,语气温柔又刺透人心:“斯年坚持了这么多年很厉害呀,可你还太小了,不足以对抗这些事。你既然相信姐姐的话,让裴姐姐来帮你好不好?”
喻斯年疑惑又有些不敢置信问道:“裴姐姐?”
“好不好?”
裴清澜又耐心地问了一遍。
“可是,你帮了我们很多了。”喻斯年情绪激动,说出的话却让人意外感到很心酸:“太多了,我怕还不上。”
在他从小的认知里,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对于像火车上的恶徒,他会毫不犹豫的冲动跟对方拼命,只是他爷爷一直拉着他的绳子没让他做出这种事来。
而对于施过他恩情的人,他会帮他们干各种活来抵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不想欠任何人的交换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