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谁家师傅跟徒弟抢男人？不可能的！【二合一】
鹿云书院群情沸腾，对于忽然降辈这事，学子们反应不一，对于院长真给陆斩面子这事，更是惊愕不已。
他陆斩让你给他面子，你就真给了？
高空之上云霞尽散，唯有细雨绵绵落下，立于高空中的两人，看着陆斩忽然到来，表情各有不同。
院长望着那飞掠来的儒生，炯炯有神的双眸浮现复杂情绪。
要怪就怪石清泉师叔，闲着没事结交忘年交，害他陈某人平白无故降一辈。
虽然陆斩是野师叔，可就凭对方护送石清泉孤本回到鹿云书院，这份恩情就不能不记，否则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读书人忘恩负义？
这个罪过，院长觉得自己目前背负不起，这才给陆斩几分薄面。
立于高空之中的大司主，亦是神色错愕。
最终，院长长舒一口气，冷声一声：“难得镇妖司还有懂事之辈，既然如此，我们下去聊。”
泰之，乃鹿云书院院长的名讳。
“那你俩呢？抱没抱，亲没亲？”
可是这事儿是镇妖司主导，一旦答应下来，这就意味着要跟魏晋瑶打交道。
楚晚棠脸色火辣辣的，她急忙将事情原因告诉祝绯，这件事全怪风南宫。
所谓扬名，并非简单名声，若是简单名声，他们鹿云书院还不缺。
“切…”祝绯撇了撇嘴：“话本上都说了，清清白白生三个…况且，你若是跟他毫无进展，为何告诉家里？”
楚晚棠板着脸道：“你别胡说，师尊是爱才罢了…对了，你这次去益城如何？”
祝绯话还没说完，便被楚晚棠捂住嘴巴。
“……”大司主倒也不是真的没脑子，她只是不爱用，眼下拢了拢袖口，问道：“你怎么做到的？能让陈泰之收手？”
院长气得心绪不宁，他懒得理会大司主，而是看向陆斩，神色不悦：“陆大人何出此言？鹿云书院为何而建，跟这件事有何关系？”
不过她周身真炁弥漫法宝笼罩，就算站在高空之上，外人亦无法看清裙底风光，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大胆穿着。
这是浩然之气！
说着，院长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大司主，神色有几分得意。
良久，大司主才淡声道：“人生在世，皆有牵绊，不能免俗，不是罪过。”
大周儒修的社会地位，远远高于其他职业，可真正将自己学识发挥作用的儒修却寥寥无几。
大司主挺直身子，曼妙身姿随着呼吸轻颤，她眸光若潭，淡笑着道：“你既然能说出那话，可见心中浩气长存，莫非连你也无法免俗？”
眼角的余光落在她完美的弧度上，陆斩眼角一抽，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那日在无央宫看到的画面。
“咕嘟嘟——”
思至此，院长又瞪了眼大司主，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她不能参与这件事，我不想我们学子在镇妖司受到压迫。”
院长有些意外：“镇妖司有什么事情能求到我们鹿云书院？”
眼下銮驾里只有她跟陆斩，大司主的夸赞之意难以遮掩。
大司主虽喜欢用拳头说话，却也不是凡俗之辈，方才那几句话中所含风骨意气，令她热血沸腾难以自抑，只是她不想跟陈泰之一样激动，这才故作镇定。
大司主心里头赞赏，嘴上也道：“刚刚你那几句话，至今想来都令本宫振聋发聩，没想到你倒有如此意气。”
祝绯抱着身上的织锦斗篷，走得颇为豪放，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院长本就憋屈，听到这话，顿时吹胡子瞪眼：“谁喊你了？…哎哟！我的五百年紫炉茶盏！”
院长没工夫搭理大司主，他快步走到陆斩跟前，居高临下看着陆斩：“你刚刚说什么？”
无央宫，尘漪殿。
陆斩向来拍马屁一流，可谓舌灿莲花，可现在，他却并未顺杆子说些振奋人心之话，反倒是坦诚承认自己心胸渺小。
祝绯看她思绪万千，便笑着转移话题：“我不在汴京的这几天，你跟陆斩进展如何了？”
陆斩来之前便打好了草稿，虽此举有些道德绑架之嫌，可鹿云书院作为天下学子向往的最高学府，深受百姓爱戴，既然享受着身份带来的社会地位，自然应该做出些回馈。
祝绯点头：“就是在南疆做生意，今年原打算回汴京相聚，但刚到益城老家，伯父忽然急症发作，当时三个夜医都未能救回。事后，我们在大伯父身体里发现了蛊。”
大儒们向来自称教化世人为国为民，口号喊得颇为响亮，若是只喊口号不干实事，自然不成。
“！！！”
陆斩端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平静，他抬起头，一字一顿重复了方才的话：“这才是天下读书人的信仰，若连这点精气神都没有，读书人为何读书，鹿云书院又为何传承数千年？”
院长哑口无言，只觉得胸中清气长舒，他眼中似含热泪，久久不能言语。
“或许跟季节有关，现在汴京是冬季，可南疆那边温度与我们不同，所以出现了异常。”祝绯安抚道：“若真有大事，南疆王跟那位圣女肯定会来报。”
哎…反正打也打不死人，没必要。
祝绯瞪大眼睛，没想到闺蜜跟陆斩进展这么快，居然连家长都知道了。
“那个……”院长刚想开口，却有点迟疑喊陆斩什么称呼，平时喊声师叔没什么，可现在当着魏晋瑶的面，他有点喊不出口。
“当然有关系。自上古时期，仙门世家便倾力成立学院，他们成立学院的初衷，往小了说，是为教化世人明德知理。”
陆斩罕见大司主正经之时，一时间倒不知该说什么。
大司主原本插不进来这种话题，她跟老登聊不了两句就要吵起来，本想安静地看着座下爱将发挥，结果座下爱将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泰之”，令大司主眼皮子一跳。
“你怎么来了？”楚晚棠坐姿挺拔，微微抬手，旁边茶水便自动倾泻。
楚晚棠端着茶盏，杯中茶有些喝不下去：“南疆蛊虫异动？”
院长脸色青红交接，有股子说不出的火气，他恨不得将魏晋瑶一脚踢到东海，可又不能对陆斩动手，他们书院还欠着人情呢…
“哦，你不需要就算了。”大司主摆摆手：“走了老登。”
——
“咕噜噜——”
院长猛地站起身，他望着面前清俊稳重的少年，神色动容无比。
大司主未曾睁眼，唇角却不自觉地勾起。
相对而言，女上司那张嘴有点欠。
陆斩神色淡然，他望着面前德高望重的大儒，神思有些悠远。
楚晚棠正喝着茶，听到这话，心弦一动，她干咳道：“胡说什么，什么未来男人…那天他跟师尊一起去的，自然无须我跟着。”
今日无雪却有细雨，院长在长亭招待两人。
楚晚棠秀眉颦蹙：“南疆擅长用蛊，是有人要害祝家大爷？”
可她目光悠远有几分怔然，心思显然不在书上。
知道院长名讳的人颇多，可敢直接直呼其名的人，少之又少，哪怕是当今陛下，见到鹿云书院院长，也会喊声“老师”以表尊重。
陆斩早料到他会拒绝，当即眯了眯眼睛，稍微收敛了几分谦逊，端起茶盏，慢悠悠道：“泰之啊，敢问鹿云书院为何而立？”
她眉开眼笑地道：“泰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陆斩跟我徒弟情投意合，不夸张地说，不日将成为我的乘龙快婿，咱这辈分得好好论论。”
楚晚棠若有所思：“也是……”
大司主不动声色收了收腿，身板儿挺得很直，摆出上司架子：“你怎会来此？”
楚晚棠脸色一红：“你胡言乱语什么？我跟他清清白白。”
楚晚棠：“……”
大司主望着他，眼底欣赏之意愈发浓烈。
方才那种场面，陆斩是不想阻止的，造化境大能打架，这种场面可不多见。
不多时，一袭鹅黄色长裙的祝绯风风火火前来。
提到这事，楚晚棠更有些纠结，她略微思索，低声道：“嗯……家里头都知道了。”
陆斩来鹿云书院并不奇怪。
“卑职见过大司主。”陆斩飞掠至女上司面前，抱拳行礼。
“……”
大司主眨了眨眼：“老登你这耳朵都聋了？”
“……”
不过此时倒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女上司今早便进宫了，进宫后连镇妖司都没回，却直接来了鹿云书院。
“你……你说什么？”
“师叔，所言甚是！”院长望着陆斩，难掩激动之意，同时羞愧无比。
大司主眉头微皱，她看着底下万千学子，神色悲悯，叹气道：“如今大周南疆不安，汴京城风雨飘摇，我想跟老登和平共处，今日是特地来跟他冰释前嫌的…甚至准备请他去坐云台吃个饭泡個温泉…谁料他牛脾气，看到我没好脸…我就没忍住。”
提到大司主，祝绯小声道：“我堂兄在镇妖司当值，言称一年半载都未见过大司主，陆斩刚刚来到汴京，为何如此受器重？大司主对他是不是有点太照顾了？”
院长打心底认了这位师叔，他双手颤抖，想拍陆斩肩膀，又觉不妥，便去拍旁边桌子，一边拍一边道：“好好好，这件事我们鹿云书院义不容辞！”
大司主望着院长那吃瘪模样，语重心长地道：“泰之啊，神威丹的事情是我不对，此番前来也是为了给你道歉。”
“哎哎哎…”陆斩一把抓住女上司胳膊，小声劝道：“这是人家地盘，人家可以砸，咱们是客人。”
却没想到心动来得如此及时，说动就动。
他拱了拱手，笑容如谦谦君子：“实不相瞒，今日登门，实则有事相求。”
院长看了眼陆斩，若有所思，他对这事倒是很感兴趣，大周百姓被妖魔所扰，若是百姓们能多点基本知识，自然是好的，可是…
祝绯见楚晚棠不想聊这事儿，也没有继续提，撇嘴：“没什么好玩的，刚到益城我大伯父便去世了，我在那边守孝好几天，哪有工夫玩。”
读书人向来都有点性子，这也并不是怪事，院长坐到这个位置，自然更有风骨。
陆斩望着浑身浩然正气的陈泰之，忽然笑了笑，可他双眸却十分肃然，声音亦郑重：
祝绯好奇地望着楚晚棠，她跟楚晚棠自幼相识，楚晚棠一直都是清清冷冷的，这些年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人的追求。
读书人在寒冬腊月时，喜欢围炉煮茶踏雪寻梅，这是极为风雅之事。
说着，陆斩便起身离开，实则那横渠四句用在这地方，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意气人人都有，可真正能保持初心的人少之又少，有些话太具理想主义，现实未必存在。”
很难想象一个镇妖师，竟然能说出如此令人振聋发聩之话。
国色天香的女上司眨了眨眼，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祝绯双手撑着小脸，将包子脸上的肉挤在一起：“我看江湖月报上写得十分威风，还以为是添油加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这事儿说来话长…”陆斩悠悠道。
楚晚棠皱眉：“别胡说，师尊绝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