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已经苏醒，没道理继续将人困在秘境里，便带着守墓人后代离开秘境。”
“是不是包庇不好说，但我们得防范一些。”陆斩手搭眉骨，望向远处山脉：“我们易容后再进去，我有大司主给的易容丹，能掩盖我们气息。”
陆斩眨了眨眼：“鬼火前辈？！”
两人被请进去一间包房，小厮给上了茶点便去请人。
实在不行，跟着他回镇妖司，当个保安也行啊，还能少走三十年弯路…
不多时，小厮便领着内柜先生进来。
药香村供奉药仙娘娘已有五年。
村子里的姑娘知根知底，药仙娘娘想要谁，吱一声就行。
“……”陆斩嘴角抽搐：“还不少呢。”
转眼已是黄昏。
药香村位于华阳郡城西，距离城中约莫四百里。
即将到年关，华阳郡市集每天都摆，就算下雪也挡不住百姓热情，可谓人声鼎沸锣鼓喧天。
“嗯？”
“嗯……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陆斩长话短说，将华阳郡的事情说出。
鬼火撼山一时无言。
正在喝茶的楚晚棠也有点愣。
村长恍然大悟，笑着露出一排黄牙：“我懂我懂，江南人都细皮嫩肉的，嗓门也小，咱们别吓到人家。”
鬼火撼山摆摆手：“不多不多，混口饭吃罢了…说正事，你们打扮成这样来商会，有什么事吗？”
他们利用排除法排除，总比在整座华阳郡铺展神识大海捞针要好。万一对方有屏蔽自身妖气的法器，他们用神识搜查，更是浪费时间。
车里面走出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游水生金商会的锦服，男子下车后，便撩开马车帘子，立马又有两人慢吞吞下车。
楚晚棠做普通妇人打扮，道：“俞州城地理位置极佳，南临沧浪江西临坐空山，是四方漕运枢纽，又被称作大周药材心脏，自然繁华热闹。”
若没有“好处”，他们未必会供奉所谓的药仙。
抓走药仙或许容易…可再想提高产量赚钱就难了，经历过富足的生活，没人再想过平淡日子。
鬼火撼山或许就像山门中的扫地僧一样，心境超然。
如今，药仙娘娘每年至少要吃三四十个女子，而药香村的日子也蒸蒸日上。
“本想好好在红尘沉沦一番，没想到外界发展日新月异，曾经的山峦湖泊消失不见，全都变成了城池。”
若是鬼火撼山不做隐藏，一个陌生的无为境大能忽然入城，这就好比有人抱着核弹进村，百分百会引起官方注意。
鬼火撼山大为失望：“原来你们不是来买药材的啊？”
鬼火撼山此番苏醒，本就是想体验万丈红尘，看看如今世界跟上古有何不同，在红尘中锻炼道心以求突破，自然不愿再做通缉犯。
想当初鬼火撼山为了建造鬼火宫，曾四处游说。
“可我没想到的是，汴京有镇妖司就算了…俞州城居然也有…我稍微一打听，原来镇妖司遍布天下！”
村长眼睛一亮：“可是有生意上门？”
——
陆斩更倾向于第二种。
俞州城地大物博，占地面积在大周排行前三，其中华阳郡便是俞州占地面积最大的城郡。
大族老一惊：“会不会被人发觉？”
“……”
陆斩严肃地道：“前辈，您看来是不太了解我。”
楚晚棠虽然看到那封血书，但也只有血书，并没有详细信息，只知道药仙在华阳郡。
商会本就用于外地商贾合作活动，侍者忙道：“老爷夫人，里面请，我这就去请我们的内柜先生。”
鬼火撼山摇头：“我进俞都城后便隐藏了气息，并未动用过功法，没有刻意去注意这些事。”
陆斩越听越觉得这事离奇，胭脂醉乃是用百种有毒的花草，佐以蜜糖炼制出的毒药。
两人做普通商户打扮，陆斩身着锦服大腹便便，楚晚棠中年模样风韵犹存。
陆斩神色复杂：“前辈您怎么沦落……不是，前辈您怎么在此地？”
“……”
楚晚棠神色一顿，秀眉微微蹙起，忽然想到祝绯跟她说的话。
最初，是每年要十位女子做养料，需将女子在祠堂中捣碎成泥，再洒点祠堂香灰，然后供奉在药仙庙里头。
归先生是鬼火撼山的化名，作为商会最好的‘业务员’，华阳郡跟商会有来往的村子，都知道他的大名。
空气有点安静，三人对望良久，那内柜先生才摆摆手：“阿贵，你先下去。”
“我也这么觉得…”楚晚棠叹了口气。
那药仙娘娘也怪，只要女子不要男子，以至于现在单身汉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也不成。
于是鬼火撼山思来想去，便在俞州城找个活儿。
莫非师尊真的老树怀春、铁树开花？
若真如此，难道她要跟师尊情系一人？
这个念头令楚晚棠后背发凉，简直不敢细想。
思至此，陆斩道：“目前尚且不知具体情况，我们这身打扮可不行。若真是有人供奉药仙，定然作贼心虚，我们进去便会引起注意。况且…蜂妖不报俞州城镇妖师，却选择去汴京，其中或许藏着什么。”
她微微扭了扭腰肢，表示反抗，但没真的用力。
看村长略显激动的模样，鬼火撼山摆摆手，拉着村长走到一旁，避开其他人，小声道：
“小点声，这可是从江南来的贵客，你别大声嚷嚷。”
而大周官方对于上古大能的态度始终暧昧，因为谁也无法保证，这些上古大能是不是前朝余孽。
村长永远忘记不了那一夜。
从第三年开始，药仙娘娘开始要供奉。
“……”
就算药香村人口多，可也架不住这么折腾。
“放心，我早就打点好啦，咱们村子心甘情愿地供奉娘娘，他们那些大人物免费拿钱，这还不高兴？”村长摆摆手：“唯一的问题是，光用咱们村子的姑娘不成啊，姑娘都用光了，哪里来的子嗣？”
“俞州城颇为繁华，有钱人数不胜数，随随便便偷，不是，随随便便劫富济贫，都能劫得盆满钵满，我登时蠢蠢欲动。”
陆斩服用的虽然是大司主炼制的易容丹，等闲人很难识出，但鬼火撼山不是等闲人，自然察觉到了陆斩跟楚晚棠熟悉的真炁波动。
这也是俞州经济发达的原因之一，百姓能开垦的土地多，种植业格外发达。
做戏做全套，陆斩入乡随俗，并没有御剑飞行，而是乘坐这种车辆，朝着药香村而去。
思绪间，陆斩迈入游水生金商会。
几位族老喝得醉醺醺的，拄着拐杖准备回家，刚走出大门却看到村头跑来辆蛮虎象车，车前面竖着大旗，旗帜上写着烫金大字：
两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现在世道这么难混吗…大佬出山也得先打两天工？
“就算前辈将境界压制在玄妙镜，但本能感知也远超其他人，前辈既然没有感觉到，说明妖孽不在城中。”楚晚棠抿了抿唇：“也或许妖孽有独特的手段掩盖自己的气息。”
华阳郡乃是俞州城辖区，俞州镇妖司设立已久，早就是成熟的镇妖体系。
当初她跟陆斩误入鬼火撼山墓穴，为了离开，不得不唤醒鬼火撼山。
锅里头的美食都不是普通肉片，而是肥瘦相间的妖兽肉，锅底也是用灵草灵药熬制，食用后能强身健体福寿绵延。
楚晚棠眯起眼睛：“你觉得俞州城镇妖司包庇药仙？”
被称作阿贵的小厮点头哈腰地离开后，那内柜先生才眨了眨眼：“陆小友跟楚小友？”
此时大雪纷飞，整座城郡银装素裹白雪皑皑，街头却依旧热闹非凡。
要么是故意引他们前来，要么是当地镇妖司有猫腻。
“行。”陆斩朝着四周观看，很快便找到他们要去的地方：“药材商会就在前面，我们过去看看。”
陆斩举目望去：“没想到仅仅是一座城郡，居然就如此繁华。”
时间匆匆流逝。
此毒闻着花香馥郁，味道极其甘甜，诱惑性极强。
蛮虎象乃是妖兽结合产生的异种，性格温顺、速度快、负重高，又十分亲民，是渝州城主要的代步工具。
只是这内柜先生一进来，陆斩就有点愣。
村长自然不信有这好事，只以为山精野怪，可药仙为了让村长相信，当场治好了村长的旧疾，并且愿意为村子免费服务一年，第一年不要任何供奉。
于是村长便将此事告诉百姓，带着乡亲敲锣打鼓来到野庙，十步一叩首将药仙娘娘迎回村子里头，为其建庙镀金身。
“于是我便改了主意…虽说那些镇妖师捉不住我，可我也不想过通缉犯的日子，阴影太大了……”
“……”陆斩眼角抽了抽：“前辈您进入角色真的很快……”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华阳郡东南靠水、西部有山，此地依靠山水发展种植药材，是整座俞州城的药材中心。
好嘛…来钱快的法子，一般都写在刑法上。
愚民虽昧，但并非痴傻。
几位族老细细思索，点头答应：“也行。”
——
鬼火撼山露出尴尬笑容：“好巧啊…”
于是村长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药仙的提议。
可就算碰到洪涝，药材却没有受到影响，还是产量翻倍丰收，村长这才意识到，这是药仙娘娘功劳。
不过因为占地面积大，交通格外不便，于是俞州城官员引进来一种妖兽马车，名为蛮虎象。
这才几天，就成了一名合格的销售人员？
鬼火撼山干咳两嗓子，叹息道：“这算什么，干一行爱一行，想当年我做讲师的时候，还有一群中年妇女追捧我呢…算了，往事不提也罢，都是老熟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鬼火撼山点头：“若真像你们所说，那妖孽肯定设法屏蔽自身气息了，否则早就被人发现了。”
鬼火撼山这才道：“你这老小子倒是明白人。这两人是江南药商，想要采购一批药材，我寻思咱们整个华阳郡，药材质量好的就数你们药香村，便推荐给了他们。”
村长眼睛一亮，面露喜色。
真是瞌睡来了来枕头！
PS：下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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